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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督衙门的大堂上,杜月生直接面对虞洽卿。虞洽卿见杜月生己反正,立时傻了眼,但仍死不认罪。杜月生笑道:“别装好汉了,我知道你怕死。你以为死不认罪就能抵过去?我可有你杀人的证据。”虞洽卿急道:“你胡说。!”杜月生道:“远的不提,去年你杀曹钟贤老管家程富贵的事,我可全记着呢。那次可是你亲口当着大伙吹的。怎么绑的人、杀的人、碎的尸,怎么用麻袋把碎尸运出城,埋在哪儿,谁是帮凶等等的,要不,我再找仨证人来?”虞洽卿听罢是顿足捶胸。杜月生继续道:“你要不供出九爷,光你自己那几档子事,就够砍你脑袋了。”虞洽卿彻底崩溃了,为求活命,一泻千里地把所有罪行全都交代了,还说出了那套贩私盐账本的藏匿地点。周子坤、匡正邦以及总督衙门刑科书吏一听,全惊得目瞪口呆。原先他们掌握的案情,竟连点皮毛都算不上。此桩私盐案,涉案人之众,涉案赃银之巨,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周子坤连忙电告尚在北京的李鸿章。李鸿章迅疾回电,让周子坤不必等候刑部批文,先以总督署的名义指挥津、沪府县各衙门的全部捕役、快手立即捉拿人犯、并通知津、沪总兵调动绿营兵马协助。于是,津、沪等开始满城抓人,大小关卡也都戒了严,第一天被捕的就有百余号人。但像徐九、曹世襄等多名要犯却漏了网。要犯中唯一没跑的是吴廉,一来他被监控得最严无法动身,二来他也不想这样狼狈地逃走。他静静地坐在自家后堂的官帽椅上,身边的八仙桌上摆着一沓宣纸、一支烛台和一个酒杯,堂中还高悬着那幅八大山人的《幽溪泛舟图》。因吴廉是首犯,周子坤恐有闪失,亲自带人缉捕。当他率领众官兵、捕快拥入吴府时,吴廉这才立身端起桌上那杯酒,勒令众人不得靠近,否则立即饮毒酒自尽。之后,吴廉单唤周子坤过来见他。周子坤近前后,吴廉微微一欠身,用左手一指案上的宣纸道:“周大人,吴某自知死罪难逃,己将全部罪状写好,请转交与李中堂。”周子坤道:“好说。”吴廉又道:“吴某也知您是中堂的心腹,故烦劳足下向中堂大人求情,放过我一家老小。”周子坤点点头:“周某会尽力的。”

    “感激不尽。”吴廉面淌热泪长叹一声:“想我吴廉吴孝清,官宦世家、书香门第,自幼苦读圣贤之书,十八岁中举,二十四岁进士及第,从个八品县丞做起,一直做到三品的提督学政。二十余年兢兢业业、宵衣旰食、克勤克俭、两袖清风,故而当年左中堂才称在下陕甘第一清官哪。谁想来沪一做盐运使,竟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真没想到,这里的盐是这等的咸、这等苦啊。”他抬手指着《幽溪泛舟图》道:“曹世襄送我这副画时,我只道看做是世交情分,没想到会暗藏陷阱。徐九助我清除盐枭,我更觉得是以黑治黑,没想到是替他们贩私扫平道路。后来我明白了,一切也都晚了。我现在己成了私盐贩子的帮凶。我想过退出,可把柄落在人家手里,没有退路可言。周大人,你知道一个清官为了维护他的清誉能做什么吗?”吴廉顿了一下,又提高了声音:“他能杀人放火。”周子坤冷冷一笑:“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我看吴大人不仅仅只为了维护清誉吧?以前你坐的都是清水衙门,没银子可捞,自从得了盐运使这个肥缺,那黑眼珠盯的全是黄金白银,岂有不动心的?据周某所知,你这几年少说也贪了六七十万吧?”

    吴廉接道:“何止,快一百万啦。我的俸禄加上养廉银,一年还不到四千哪。一百万,我干二百年也挣不到这个数啊。可我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我是天下闻名的清官哪,我还得装着清心寡欲,还得吃着粗茶淡饭,那些银票、现银就那么摞着我动都没敢动。留给妻儿,连累他们跟我一起掉脑袋?你说我这是为什么?我到底图的是什么呢?”吴廉端着酒杯苦笑道:“我们光身子自娘胎来到这阳世,又光身子离开这阳世;看起来,这银子就是世上腐蚀人心最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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