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盛宣怀败走江南,李鸿章便深藏报复之心,只等待时机到来。吴廉一到任,他便派人秘密监视,因而早就察觉到吴廉等人的阴谋,他却佯装不知,单等到那帮家伙犯下弥天大罪的那天,再一举重创李鸿藻的党羽(李鸿藻字兰荪,号石孙、砚斋,河北保定人。同治年间的“清流领袖”,晚清主战派重臣之一。咸丰二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督河南学政,同治元年,擢侍讲,深受西太后信任,累迁内阁学士,署户部左侍郎。四年,擢都察院左都御史,加太子少保;光绪二年,会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反对崇厚擅订《里瓦几亚条约》。历任礼部尚书,协办大学士,调礼部尚书。光绪二十三年以病乞假,旋即卒于家中,年七十八岁。予谥文正,赠太子太傅,入祀贤良祠)。曹钟贤的事件,其实时机己近成熟,但老谋深算的李鸿章深知西太后厌恶党同伐异之徒,不可主动出击,于是继续静观事态变化。不多日,盛宣怀从上海来电,告知陈洪福打算为主人申冤的事。李鸿章马上意识到,这个陈洪福正是替自己打杀对手的最佳人选,立即命周子坤做好相应安排,而他则赶往威海,视察北洋水师去了。随后的事态发展全在李鸿章的预料之中。很快,待慈禧召他进京,将整个案子交他全权负责时,李鸿章一力推诿不肯接手。慈禧厉声道:“两淮及两江盐运本就在你的治下,你己有失察之过。彻查此案,你责无旁贷。”李鸿章这才勉强领旨。
听说陈洪福在真素园告御状,徐九后悔不迭,之前虞洽卿、金廷荪、千手将、张阿虎等人都曾提醒他要留意此人,但他总觉得曹钟贤这个老帅都被拿下了,那么个小卒子能掀起多大风浪。如今小卒子过了河成为他的致命大患,可再想清除为时己晚,因陈洪福被带到京城,由刑部派专人看守。与此同时,吴廉己被监管了起来,自己和曹世襄的行动也受到了官府的限制。徐九一面叮嘱虞洽卿等人严守秘密,并尽快销毁所有罪证,一面暗中做好出逃的准备。不久,曹世襄又遣心腹向他密报,说李鸿章就要奉懿旨回沪查案了。徐九急忙传唤虞洽卿商议,手下却回禀道:“虞洽卿昨晚失踪了。徐九暗骂: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大难还没临头呢,自己就先开溜了。虞洽卿的确想提前逃跑,故先将家人悄悄迁到乡间暂住。安置停当后,他连夜赶往城里,路上被四名暗探擒住,径直押往了总督衙门。他估计官府尚未掌握足以治他的证据,便咬紧牙关,死活也不招供。周子坤知道吴廉和他的后台定会调动一切关系来阻挠办案,徐九、曹世襄等人也都成了惊弓之鸟,随时可能潜逃,查案必须速战速决。如今急需掌握的就是能真正置对手于死地的铁证。陈洪福在告御状之前,曾交给匡正邦一个纸条,上面提示了追查罪证的思路。但周子坤对这种“锦囊妙计”不以为然。他将目标锁定在替曹、徐二人管理账目的两个管家身上。夏矩一直缩在曹府里不露头,于是就秘密捉拿了虞洽卿。不想那家伙是个江湖,铁嘴钢牙软硬不吃。周子坤焦虑万分,担心夜长梦多横生变故,这才想起陈洪福给他的那张纸条,打开纸条,见上面只有六个字:“带王鼎,找杜月生”。小东门牛排s胡同里的得意居,名字挺噱人,不过是一个一明两暗的小酒馆。杜月生最爱吃这儿的“牛鞭三绝”和“素烧四宝”,也喜欢这儿的清静。平日没事,从北郊溜达进老城,向左一拐就到了。掌柜的一见,便请他到里间的小屋,温一壶高粱酒,摆四个压桌碟,再端上自家那两道招牌菜。杜月生一人在此连吃带喝,好不自在。近些日子他来得意居愈悔频繁,酒也由一壶变成了三壶。在徐九的四大金刚中,那三个都有家小,唯有杜月生尚光棍一人。他是江苏川沙人,自幼父母双亡,生长在庙里,由于庙宇毁于兵火,只得还俗,到处流浪,以打把式卖艺为生;14岁,便飘荡到上海滩在十六铺“鸿元盛”水果店做学徒。没几天,偷钱去赌博,他就被老板赶了出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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