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暄笑着点点头。
陶杏生在门口喊:“妈妈,我们到山上去看看爸爸和哥哥的坟。”
张谦蓉走出来,手里拿把砍柴刀和铁锹:“把这个带着,坟前的路都被灌木盖住了。”
陶杏生接过柴刀,转身往山上走去。
走了没多远路就看不见了,周太暄拿柴刀砍灌木,露出了盖在下面的小路。大约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一大一小两个圆形的土包,土包上长满了草。陶杏生走过去,用手抹去墓碑上的尘土,对周太暄说:“这个是我爸爸的墓。旁边那个小的是我哥哥的坟。”
陶杏生弯下腰,拔掉坟头的杂草,周太暄也帮着拔。拔完草,见坟上有几道裂缝,周太暄从旁边铲来泥土把缝隙填上。然后,陶杏生拉着周太暄在父亲的坟前鞠了三个躬。
在坟前站了一会儿,周太暄指着小坟问陶杏生:“你哥哥年纪应该不大,他是怎么死的。”
陶杏生神色忧伤,叹了口气说:“唉,我这个哥哥,他小的时候我们家在湘江边上开旅店,家境还好,对他有些娇惯,后来旅店倒闭,家道中落,日子越来越难,为了生计,让哥哥去做学徒,你知道当学徒是最苦的了,整天受人家的打骂,收人家的气,哥哥的精神受到了刺激。听妈妈说,那天他回家,人就完全变了,神情恍惚,吃晚饭的时候,一个人端着碗低着头默默地吃饭,妈妈跟他说话他不敢抬头,给他夹菜,他往后面躲。吃过晚饭,妈妈忙着收拾碗筷,哥哥独自走到水井边,投井自杀了。”
说到这里,陶杏生声音哽咽,泪水不住地流下来。周太暄伸出手臂,把妻子搂过来,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臂膀:“杏生,我能理解,我的亲弟弟也做过学徒,就因为累得睡着了,被少东家用秤砣打破了脑壳。”
陶杏生擦了把眼泪,抬头深情地看了丈夫一眼,轻声说:“饭该好了,咱们回去吧。”
他们俩从山上下来,远远地看见朝着这边张望。等女儿女婿走近,张谦蓉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菜都要凉了。”
陶杏生说“妈妈,坟上长了杂草,裂了缝子,我们除了草,还培了土。”
张谦蓉感激地说:“让你们受累了!”
周太暄笑道:“妈妈,您又客气了。”
张谦蓉欣慰地笑着,转身回到屋里,一会儿,端出一盆清水:“来,洗手,赶快吃饭!”
洗完手,他们来到塘屋,黑漆面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中间大钵子里装的是那只炖好了的大公鸡,还有一盘笋子炒腊肉大碗粉蒸肉碗蒸鸡蛋糕c两盘炒青菜。接着张谦蓉又给女儿女婿各盛了一碗她自己酿的米酒。
看到米酒,陶杏生高兴地嚷着:“糯米甜酒,好久都没有喝妈妈酿的甜酒了,做梦都想喝。”说着急不可待地舀了一勺放到嘴里,陶醉地赞叹:“太美了!”
周太暄也舀了一勺放到嘴里,慢慢地品着:“是不错,又甜又有酒力。”
张谦蓉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女婿:“喜欢喝就多喝点,喝完了好睡觉。”
听了妈妈的话,小两口相视甜甜地笑了。
张谦蓉不停地往女儿女婿碗里夹菜,陶杏生假装生气地对说:“妈妈,你也吃呀,你再不吃,我也不吃了。你老是这样,自己舍不得,什么都给了儿女。”
张谦蓉笑着说:“看着你们吃比我自己吃还高兴。”
趁岳母不注意,周太暄舀了一勺鸡肉放到她碗里,张谦蓉赶忙端起饭碗,身子侧到一边,怕女婿再给她夹菜。周太暄笑着劝岳母:“妈妈,您转过身来吃饭,我不给您夹菜了。”
吃完晚饭,陶杏生帮洗碗,周太暄擦桌子扫地。忙完后,天已经黑了,他们俩拿了两把小竹凳子,坐在院子里。虽然是冬天,但没有风,并不寒冷。一轮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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