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赌气般的搬了一张椅子 坐在了耿昕身边,抄起一杯又是一饮而尽。耿昕一惊,侧看红衣,只见她双颊秀红、双目氤氲、红唇润如玉、细眉倭堕髻 ,偏又率性飒爽。耿昕看得直觉得满脸发烧,赶紧回头,故作端庄。
“龙亢桓氏,自本家高祖遭蒙冤起沦为刑门。家父不要脸面 地巴结权贵,结交所谓名士,耗费家资无数,终使得家门有所复兴。偏又遭遇乱兵,独守泾城 经年,力战被俘而亡。”大概是喝了点酒,桓飞也放松了警惕:“‘吾受国厚恩,义在至死,焉能忍垢蒙辱与丑逆通问!如其不济,此则命也。’此乃家父留在世上最后的言语,唉!”“茂伦 公的所作所为,在座晚辈想必都是非常钦佩的。”刘琨正襟危坐,双手拱于胸前以示敬意。“如家父真的仅仅是由于兵乱而亡,我也不会怨恨什么,上了战场就别指望自己能回来,可恨江播那老贼……”说道这里,桓飞双手捂脸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原来苏峻 之乱中,苏俊手下大将韩晃破城后并不认识桓飞之父桓彝,且桓彝在任宣城内史的两年间官声及佳,百姓都不愿意指认他,时任泾城县令的江播向韩晃指认,至其惨遭杀害 。
这时,从红衣的惊艳中回过神来的耿昕也回过神来,正色道:“小弟的七世祖愍候弇,跟随前汉世祖光武皇帝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平四十郡、屠三百城,睥睨天下,征战一生未尝一败。我扶风耿氏乃马上世家,我自幼跟随家中师傅修习弓马刀枪。飞哥儿得知父亲被出卖而亡后,夜夜枕戈泣血 ,四处寻访奇人异士,终练得一身好武艺。可一个是前汉开国功臣 之后,一个是‘特殊’的犯官 之后,谁敢用?至今不过是一个正五品中散大夫的散官。”
“我更惨啊,你们好歹有官身,我这前汉宗室后裔,简直就是皇家养的猪,不能为官,连出个中京都得向皇城司汇报,更别提领兵了。只能天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然干嘛呢?”刘琨满脸落寂。
“那你这次出城通告了皇城司没?”石崇黠然笑道。“没,两朝那么多宗室,光拜公封候的一大把,我这个连个爵位都没的前朝宗室,皇城司理都懒得理。”“那就是了,以后有你刘越石领兵的时候。”刘琨一听差点没跳起来:“你别吓我,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混吃等死总比砍头好。”“你我兄弟能否拜将封侯,你掉不掉脑袋,就看你身边这位了。”刘大少自然自然而然的看向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艳姬,摇摇头,扭头看向祖逖,发现祖逖也在看着他。“关我什么事?我怎么能保他不掉脑袋?”祖逖满脸不解的叫到。
“你祖逖领兵不会遭疑,对吧?”“那是,我的族人不在中京,就在范阳……”祖逖似猛然醒悟:“石季伦你好狠,你是让我全族为你们,还有这光腚纨绔作保!”“你都笨死了。”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的,原本正在伏桌醒酒的红衣,抬头说了一句,随后又把头重重往双臂中一埋。“谁让你全家作保了,你想领军你家族还不一定让呢,省得丢你范阳祖氏的脸面。只不过让你重演冠军侯旧事而已。”
“我哪有冠军候那本事,二十二岁封狼居胥 ……,啊———!你是指窦(宪)伯度 !”祖逖满脸的痛苦之色:“你是要害死我啊,先挨一顿板子,再去拼命,回来又被赐死,老子不干!”
“我石季伦像是害兄弟的人么?”“像,太像了!”“墨迹什么,大丈夫功名当马上取!”红衣又一次抬起头,不耐烦的皱皱眉头,对小二吩咐道:“泡杯茶,这破酒……头疼死了。”不一会,小二端上一壶带八盏的茶具,还有一滤网,老掌柜一脸疑惑,石大少更是一头雾水。小二也不说话,每人一杯,茶水呈青绿色,香味奇异,而滤网上则留下了茶叶、姜片及诸多叫不出名粉末状物。石大少先品一口,顿觉满口馨香,回味甘醇,如一股清流入腹,更觉沁人心脾。“这也是那蜀岗老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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