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说的太散,也有保留,杨筱光听得不甚清楚,心里也留了很多解不开的谜团。
但是,她想,方竹这样利落的一个人,曾经这么爱何之轩,若是闹到离婚,也只可能是因为自尊受到极大的伤害。
这些都是杨筱光自己心里猜的,此刻方竹说:“阿光,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幼稚付出代价。”
杨筱光不知怎样答,她连感情都没碰过,说什么都是隔靴搔痒。
这个档口,店里的fai似乎修好了,潘以伦和请来的师傅一起调音,林暖暖随手放了一张牒。
“情爱,像一首歌。”
方竹说:“可不就是一首歌,转一圈,就完了。”
她站起来,向担心的林暖暖和杨筱光道别。杨筱光要陪她一起走,她笑着拒绝:“我还要去社里加班。”
其实只是走走,而外面的空气很好。
何之轩说过,上海的空气很糟糕,远不如他的家乡。他们就选了城郊结合部的房子,可是发现那里临近飞机制造厂,空气依然不好不说,交通还不方便。
但那是她认为真正是自己家的家。
大二的时候,她和何之轩正式开始交往,父母也有所风闻。
父亲意味深长地说:“我希望你能保持中学时的学习态度,切勿三心二意荒废学业。”
母亲却问她:“是不是觉得男孩子不错?有机会带回来给我瞧瞧。”
方竹苦着脸:“爸爸那样的态度。”
母亲温柔地看着他:“孩子大了,管头管脚管尾巴不是个事儿,说说你的男朋友。”
方竹充满了兴奋的神采,脸庞都亮了起来,用被人用滥了的词汇形容何之轩:“他很优秀很成熟很稳重。”
母亲笑起来,说:“那都是外在的,重要是对你怎么样?”
方竹抱住母亲的肩:“妈妈,感谢你过问的不是他的家庭条件。”
母亲也抱住她:“找伴侣,一是要看他的人品,二是他对你好不好,三才问家庭条件。我们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但你也是你父母的掌珠,半点苦半点别人的委屈都不曾受。如果他的家庭和你格格不入,那也顶要紧。”
方竹那时不知天高地厚,立刻就说:“没关系,我相信真爱无敌。”
她未曾知道,真爱其实有太多的敌人,有时竟还会是自己,往往出其不意,致己死地。
她对母亲的真爱,就没有敌过病魔。
第二天,保姆周阿姨唤母亲起床,母亲却歪在床头,手里还攥着毛线球。
前一夜,母亲说:“把你的‘真爱无敌’带回来吧!不管怎样,妈妈想要看看女儿的眼光。”
方竹说:“他现正供职报社,去外地采访了,要两个礼拜以后回来呢!”
夜很深了,母女依偎在一起絮絮说着话。母亲收拾新买的毛线,是新鲜的柠檬色,她要给女儿打一条长长的围巾留在冬天穿。可是却没有熬过春天的病魔。
母亲是突发脑梗塞,医生说了很多专业的话,方竹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她只是不断在问:“妈妈昨晚还同我说话,不应该就这样!”
周阿姨打了一圈的电话,第一个是拨给在国外开会的父亲,但是父亲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
整整九天,来了无数的人探病,鲜花水果摆满了的加护病房,都快要挡住心电监视仪器。医院里的专家会诊了一次又一次,全部都徒劳。到了第七天,何之轩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医院的走廊里,茫然四顾,看到红着眼睛的方竹。
她正在走廊里打手机,声音哑得不可思议,她在说:“张,你告诉他,他再不回来,我就不回家了。”
转头,又看见他。面对何之轩,她没有泪,只是朝他摇摇头,捂住脸,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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