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然而,最可怕的,绝不止于此。
对于白石来说,最可怕的是,在那一片片血迹、蚊虫、鼠蚁之中,竟然——没有一具尸体!
一具也没有!
支离破碎的怨憎会,血流成河的五阴盛,粉身碎骨的爱别离,甚至连死不瞑目的求不得,竟然通通都消失不见!
白石终于明白。
尸体,有时候并没有那么可怕,恰恰相反,尸体在它该在的地方,才最令人安心。
风化柳忍不住摸出折扇,皱了皱眉:“这里,果然不是一个让人享受的地方。”
萧落木却注意到了白石的异样:“你怎么了?”
“人间四苦,”白石神色木然,“本应该死在这里。”
风化柳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落木却笑了。
“是么?”他轻轻地在洞窟中踱着,仿佛想要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这可就怪了。难道,是快剑三做的么?还是,他口中那个看不到脸的男人?”
是谁呢?
究竟是谁呢?
白石不知道。
他甚至没有听到萧落木究竟在说什么。
因为,他正在死死盯着一个人的脸。
这个人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表情。
一种让白石极其熟悉的表情。
因为,那种表情,和白石自己脸上的,一模一样。
那双眼中所封藏的,是震惊,是迷惑,是不知所措。
这本不该在这张脸上出现的表情,让白石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黑白。而在黑白之中不断闪回的,是一幅幅他本该遗忘,却不知被谁从记忆中抽出的画面。胡衙役的恐惧,荷影的颤抖,叶子的尖叫与沉默,在他的眼前不断地循环。而又仿佛有一只手,用一根细细的丝线将这一副副画作穿成一串。突然在某一个瞬间,这一片黑白霎时被涂满了颜色,向白石昭示出了一切的本源。
叶鸣蝉厌恶地瞥了一眼依然失魂落魄的胡衙役,转身向洞外走去:“我们走。”
“去哪里?”风化柳随口问道。
“尸体,是不会走的。”叶鸣蝉冷冷道,“但是如果他们走了,那我们也该走了。”
叶鸣蝉的身影,已快要没入洞口。
然而他却停住了。
叶鸣蝉是不会轻易停下的。
除非,他有不得不停下的理由。
而现在,他就有。
不是因为挡在身前的白石。
而是因为白石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异样的愤怒。
又是坚毅的悲痛。
那表情仿佛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
让叶鸣蝉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叶大人。”白石的声音沉重得仿佛千斤岩石,“不用走了。”
叶鸣蝉没有说话。
“前天夜里,你去了哪里?”
“这不关你的事。”叶鸣蝉脸色愈加阴沉。
“那好。”白石不紧不慢,“那么,叶子为什么那么怕你?”
“哦?”萧落木不禁奇道。
“叶子在你面前,没有说过一句话。从来没有。”
“这世上总有些人,是不爱说话的。”
“但她看你的眼神,那分明就是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白石终于想起为什么今晨的胡衙役,昨夜的荷影,甚至那一晚的叶子,眼神都让他那样的熟悉。
“胡说八道。”叶鸣蝉冷哼一声。
“是么?”白石紧接着道,“那你刚刚,究竟是在惊讶什么?是不是因为你也有些意外,那些被你杀了的人,为什么没有躺在这里?”
“说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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