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关起来,还叫很多人杀我……” “算啦算啦,”蒋听松摇头道,“过去就算啦。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这话是问沈瑄的,蒋灵骞却赶快抢道:“他叫沈瑄,是桐庐的郎中。”原来她见阿翁居然不追究前事,料定大有机会,遂帮沈瑄作答。沈瑄自然不能算真正的桐庐人。他明白蒋灵骞不说出他的洞庭宗出身,是怕又起波澜。他虽不肯隐瞒身世,但也只得体谅蒋灵骞的用意,默不作声了。 “沈瑄……”蒋听松沉吟着,“你倒是哪一点胜过汤慕龙,居然抢走了灵骞?” “蒋翁说笑了,晚生并不比汤君强。”沈瑄淡淡道。 “咦?”蒋听松不由得盯着他细细打量起来。沈瑄被他萧索的眼光一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毕竟那漂满洞庭湖的血色深深印在他的记忆里。不过他一向谦恭有礼,这厌恶传到脸上,也只是一种倨傲而已。想不到蒋听松竟然笑了起来:“好,好!你的确强过汤慕龙。” 蒋灵骞讶异地看见阿翁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线光彩,心里乐滋滋的。蒋听松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道:“我要试试你的功夫!” 沈瑄道:“晚生武技低微,只怕惹前辈笑话了。” 蒋灵骞也道:“阿翁,沈郎是个郎中,又不是什么武学高手,你和他过什么招啊!” 蒋听松笑道:“剑意即人心。他既然带着剑,想来是会一点的。我只是试试他,你放心,一根枯树枝伤不了他。” “可是,”蒋灵骞又道,“他受了内伤还没好。” 蒋听松遂对沈瑄道:“你只和我过招式,不要动真气。” 蒋灵骞见不能作罢,遂一跃到沈瑄身边,低声道:“用我教你的剑法。” “小子,接招了!”蒋听松手中枯枝微颤,斜斜地递到沈瑄面前。沈瑄不及细想,右腕抖出,左臂平胸,就是一招“海客谈瀛洲”。蒋听松咦了一声,闪身而过,却从背后点沈瑄的任脉诸穴。沈瑄与蒋灵骞拆招已久,知道必然要用“烟涛微茫信难求”来接,遂飘然转身,衣袂飞处,剑花缤纷而落。蒋听松大笑道:“阿灵,你竟然将这套剑法教给了他!” “我教得不好,还请阿翁指点!”蒋灵骞已看出蒋听松甚是满意,不由得满心欢喜。原来这其中另有缘故。这一手“梦游剑法”是蒋听松平生得意之作,却只教过蒋灵骞一个人。后来蒋灵骞问他,什么人能学这套剑法,蒋听松就说只再传给自家人。这些意思,蒋灵骞却未敢对沈瑄说过。 蒋听松此时一心想看看沈瑄将梦游剑法练得如何,就依着剑招的次序,一一给他喂招。十招过后,对这个年轻人不由得刮目相看。原来此时沈瑄跟着吴剑知修习洞庭武技已有小成,他手中的“梦游剑法”也与初学时不同。天台宗的千变万化被他糅入了洞庭宗的潇洒随意,有时变招之中,自出机杼,不仅诡巧妙,更兼以柔克刚,这都不是蒋灵骞能教的。蒋听松已看出他武学造诣虽浅,但天性中的博学颖悟、随机应变却是罕见的。冷傲如蒋听松,也不得不想,这人实在是个学武的良材。 不料这时,沈瑄手中的剑忽然一慢,险些被蒋听松点着额头。蒋听松皱眉道:“这一招‘世间行乐亦如此’,怎的使成了这样!” 蒋灵骞远远叫道:“阿翁,后面的我还没教过他!” 这一招沈瑄只在三醉宫见蒋灵骞使过,仅略具其意而已。蒋听松遂道:“好!你看仔细了。” 沈瑄退在一旁,只见蒋听松略一提神,眉宇之间居然放出隐隐光华来,似乎又恢复了当年英气勃勃的赤城剑客的模样。蒋听松平地拔起,手中的枯枝剑气纵横、游龙飞凤,这就是梦游剑的最后七招:“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沈瑄看毕,略一沉思,也即提剑而起。这七招乃是梦游剑的收尾,精华所在,繁复得无以复加。蒋听松只是连着使了一遍,并未加阐释,但沈瑄早已领悟天台剑法的要义。他眼光极细致,把蒋听松的动作都记在了心里。虽然精微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