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脑子正常的人都明白, 神魔之祖的意义完全不止是用来装腔作势显示自己有多强的,而是用来作为阴阳二宗的代表,分别维持自己宗下的平稳。
作为一宗的首领, 必要的便是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力量, 其次不可或缺的是太上忘情的铁面无私, 最后的一点便是聪慧睿智的心神。
显然,如今的两位神魔之祖只做到了第一点, 无外乎在酆都的眼中,自己的儿女完全是一对找死的废物, 啥都不会, 除了谈恋爱和捣乱。
但凭桑芷对临渊与羽涅的了解, 这两货谁都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尤其是羽涅, 死脑筋转不过来弯, 偏一条独木桥走到死,也不知是该夸她执着坚韧还是骂她不知变通。
酆都沉声叹了一口气, 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们这些坏孩子真是太不听话了”,临渊好似完全没意识他拿刀指着的是他亲爹,一点也不客气地道:“灭你的世,少打她主意。”
“小渊, 你可记得答应过我什么”酆都深深地看了他许久, 后者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道:“我可是魔, 不是神。”
“遵守诺言的只有神祇, 你赋予了我天魔的血液, 诅咒我注定永生孤独绝望,还指望着我诚实守信?”
临渊看起来是打死不准备承认自己答应过酆都的事了。
桑芷略一狐疑地看向了临渊的侧脸,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竟觉得临渊的身形竟隐隐一僵。
“你让我很失望,孩子。”酆都轻声叹息,毫不顾忌临渊手中的灵偃,平静地开口:“痛苦。”
还未待桑芷的理智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身体已然不受控制地察觉到了透入骨髓的寒意与危险,闪身到临渊面前替他挡了一击。
桑芷的身子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径直飞出去几丈远,阳楚君登时愣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要查看桑芷的伤势,然而早已被大怒的临渊抢了先。
“阿芷!”
桑芷的后背撞上了昆仑玉的神柱。昆仑玉最是坚硬,居然被桑芷砸出了状若蛛网的裂痕,她几乎能一丝不差地感受到自己的骨骼扭曲成了各种诡异的形状,五脏六腑都被断裂的骨头给扎了个透心凉。
四肢全然废了一般不能动弹,连大脑中飞速流淌的血液也清晰可闻,止不住的乌黑色血液自她的唇角、耳洞、鼻孔和双目源源不断地淌到了地上,耳畔嗡嗡的杂音吵得她头疼。
乱哄哄的嘈杂中,她勉强能听到临渊担忧的呼唤:“阿芷你不会有事的。”
桑芷拼尽全力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你怕什么,我不是有永生嘶——永生之咒么?我当然不会死。”
她很少见到临渊如此慌乱无措的模样,记忆中的他一贯是平静的、慵懒的、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那些年来在他眼中的自己不也是一样的不起眼吗?
“你不要再给我灌灵力了。”桑芷真的很想抬起手臂将这男人狠揍一顿,然而不仅舍不得,也没力气,她分明无法抬起手臂,连说话都已是拼尽全力,好像不将这些话说完便死不瞑目一般,“喂,你聋了么?”
“听话,别说了。”临渊不听,依旧旁若无人地将自己全身的灵力都源源不断地往桑芷身体里灌注,然而破碎的骨骼和脏器却没有恢复的迹象,反而愈发残破。
他的双目通红,好像一只小兔子,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留下的美好与念想一点点地在他自己手中气息减弱,直至即将消失殆尽,竟一瞬间孩子似的无助茫然。
临渊第一次见到的活物是一朵花,他飞奔跑去南海之滨,自那捧着清澈的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捧了回来,缓缓地浇在了扎根在北野沃土之上的花蕾上,可惜他没有留住花儿,花开花落,它还是枯萎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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