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天与落月江潭看起来截然不同, 若说后者是清冷孤寂又带些阴森的魔域,那离恨天便是金雕玉砌、朱栏白玉的堂皇神境。
阳楚君虽未见过如此豪气的宫殿楼阁群,但好在其于人界皇宫时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 自家也不穷, 便只微微愕然了一番。
桑芷的身形猛地一颤, 眼角泛红,忍住自己没出息的表情, 尽力使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模样,然而悲痛还是止不住地溢出来。
差距怎么可以这样大?
这么大的宫殿群, 居然只让羽涅一个人和她的两头御下神兽住?!
鬼界占据了整个人界的地下空间, 以至于在夜晚的人界区域也是半个鬼界领土, 然而扒空了幽冥司所有的银钱, 也造不出桑芷面前的这一座宫殿。
“人比人, 气死人啊。”桑芷发出由衷的喟叹,道:“羽涅若是在里面, 不知道稍后会不会先让我俩打上一架,临渊如今不在,她自然不会顾忌什么。”
阳楚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能打得过?”
被吊打才对吧。
桑芷耸了耸肩, 自顾自地走进了离恨天内, 道:“反正打不死。”
便往死里打。
阳楚君默默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跟了上去。
越往里走, 天神高傲而纯净的气息便愈发浓厚, 桑芷还好, 阳楚君身上的魔气与神息想排斥,已然有些不大适应,喘息声渐深,似乎呼吸不过来了。
桑芷回首看了看阳楚君,微眯了美目,道:“你身上的结界还未凝结完全,是我疏忽了。”她指尖微扣,随意地捏了个诀,便用护体法罩将阳楚君整个儿保护在了自己的鬼力范围之内。
“谢谢。”阳楚君难得的腼腆一笑,桑芷恍惚间有了他还是以前青涩少年的错觉,只一瞬,便轻笑道:“跟我客气什么。”
“为何此处不见祖神?”阳楚君在走了半晌后终于忍不住道:“我不相信她没有察觉到离恨天有外人闯入。”
桑芷亦无比好奇,想了想还是将神识放空,对脑中沉寂了几天的怪音道:“阁下在何处?”
怪音许久都未回答,桑芷提起了警惕,道:“去离恨天正中心的主殿。”
此处毕竟是羽涅的地盘,即便不是为了显示尊敬来拜山头,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也很关键。
桑芷的疑惑在见到单膝跪地的羽涅时终于达到了极点。
阳楚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离恨天的主殿内,最高位的龙椅本该是羽涅的宝位,如今她却毕恭毕敬地垂首跪立在一旁,双眸微阖,俨然一副睡美人的模样,虽是风姿绰约,但身形僵硬,死板得就像
一具尸体。
桑芷缓缓地将目光移至龙椅上的人,待看清他的面容时淡淡地道:“你这是杀了她?”
男人青衣白衫,腰间的玉佩翠滴,掌心托着的白瓷杯盏将骨节匀称的手指衬托得愈发修长,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和温柔清雅的面庞桑芷再熟悉不过了。
酆都笑吟吟地品了一口茶,将杯盏放在了一旁,道:“我可是帮你报了大仇,何故这般臭脸?小芷儿,别那么一本正经的,这可不像你。”
阳楚君大胆猜测,小心求证,认真地思忖了片刻,低声对桑芷道:“你背着魔祖大人在外边有一个?纵欲过度的话当心身体。”
酆都闻言笑得险些前仰后合,桑芷桑芷被气得不想理他。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是我养的小白脸?”桑芷骂了阳楚君一句,恶狠狠地道:“不知道便给老娘闭嘴。”
阳楚君自知理亏,撇了撇嘴便安静地沉默不语。
酆都慵懒地倚靠在龙椅的扶手上,姿态说不出的风流儒雅,一双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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