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快,就像场中那些莫名急促的呼吸。
一个很慢,就像场中那些故意放缓的步伐。
“走吧!既然你要欢迎我,我们今晚当不醉不归!”
二人的目光彼此追逐,争斗着,直到化作脉脉暗流,一方服软露出委屈之色,若敖子琰方才露出一笑,回挽住她的手,却不经意间摸到她手背上粘稠的血浆,微微皱眉。
本来要笑的芈凰,注意到他要收回的手,突然一把紧紧握住,然后用另一只手扯起披风一面擦拭着手背上甚至脸上看不见的血迹,一面低头说道,“子琰,你知道吗?在你没有回来之前,越椒将瘟疫送进凤凰山中……如果我们继续等下去,我怕我不能活着再见到你和庄儿……”
一滴滚烫的眼泪突然溅落。
烫的手背的主人突然惊醒过来。
男人抬头,一个身影已经扑向他,两个人身上坚硬的铠甲发出巨大的磕撞声,若敖子琰紧紧拉住马缰,稳稳接住来人,想要发出苛责,可是芈凰却紧紧抱住他,不准他再退开。
熟悉的味道回荡在鼻息之间,滚荡的眼泪顺着他的铠甲“滴嗒-滴嗒”滴落,最后浸进熟牛皮缝的皮甲缝隙中,滚烫着早已坚硬冰冷的胸膛,在他面前一边边低声呼唤他,“子琰!……我听越椒他说你战死在北方……我真的好怕!”
“我怕你真的……”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若敖子琰终于忍不住软下语气,抱住妻子,摸了摸她的发顶,听着她在耳边倾诉衷肠,“这一路辛苦吗?”
“累吗?”
芈凰抬头看着他,这么近的距离,那担忧的眼神没有丝毫作假,突然戳中男人的心房,“我的丈夫?”
他看着妻子望过来小心而不安的眼神,一身铠甲装扮更如当初从楚庸战场上归来一般,金环高束,浑身浴血。
他曾发誓再也不让她经历战场,可是他还是没有做到,一把用力抱住她,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她激烈拥吻,而眼泪却不知不觉落入二人口中。
“不累!不苦!”
“我只怕,怕我赶不回来,不能回来看到你,就像看不到父亲!……”
他的人生,第一次尝到败北的滋味。
眼泪的滋味。
在他看来,眼泪是从来属于弱者乞怜的武器,可是此时他的眼泪却忍不住像齐达他们一样决堤。
依稀间,他渴望一切能够回到他出征离去的那个清晨。
父亲依然健在,家国依然如故。
可是有什么随着眼泪的流出,他知道再也回不来了。
……
良久。
女子抱着他,感觉男人身体渐渐僵硬,“扑哧”一声在他耳边笑出声,退出他的怀抱,“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驸马哭的样子!”
“哭泣又不是女人和小儿的权力!”
若敖子琰重“哼”一声,别扭地转过头,扬起披风就要暗自抹掉眼泪,而芈凰却一把捧起他的脸,一点点擦干他的眼泪,煞有其事地说道,“这样看去我的驸马却比平时更俊了。”
“众卿说是吗?!”
“哈哈……”
所有人心中竖起的心堤顿时决口,发出一声轰然大笑,“驸马之俊美,世所罕见!”
“走,我们回营地!”
男人终于大笑出声,将女子隔空抱到自己身前,二人同坐一骑,重重扬鞭一击,如一道闪电沿着河滩飞驰出去,奔向营地,跟在二人周造的众人也当即松了一口气,大笑起哄着簇拥着二人向营地浩浩荡荡而去。
……
此时的汉水之滨,升起一簇簇胜利的篝火,无论是战斗了一天还是赶了大半月路程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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