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沐叶昔下了花轿,有参通阴阳的法师上前,手中持斗,斗中有谷豆,钱果,草节等物。他一面祷告祝福,一面朝门口撒去斗中之物,周围的小孩子们便抢上前争相拾取。
自肩舆至外挂碎裂彩缎的内室,铺着一条长长的青色毡毯,上面从外到内分别放置马鞍平秤,取“马鞍”“平秤”各一字,为平平安安的寓意。有丫鬟捧着铜镜倒着行走,引着沐叶昔跨过马鞍平秤,过中门,入内室,安坐于悬挂的帐帷之中。
沐叶昔独自坐在虚帐之中,更加紧张,她自己忖度着自己要嫁给一个怎样的男人。沐叶昔自小深居闺阁,鲜与外面有所接触,与阮亭更是仅有几面之缘,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沐家需要像阮家这样的名门望族作秦晋之好,谈不上一见钟情,婚约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前来送新娘的客人们饮过三杯酒之后,便退下了,此所谓“走送”。
此时大堂中央也放置好了“高坐”。媒人斟满一杯酒,饮下敬请阮家老爷落坐高堂,而后阮府的一位女眷来敬请,最后是沐叶昔的母亲归氏来斟酒敬请,这阮家老爷方可安稳在“高坐”之上,阮夫人坐在旁边。
那一头阮亭已经被下人换好了绯红色的梁冠礼服,活脱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新郎。他在簇拥之下进了内室,大伙儿连忙去扯外面的彩缎碎尾,叫做“利市缴门红”。
阮亭愣愣地站在帷幔之外,望着其中待嫁的她,青衣叠袍,实在是好看极了,一时出神,竟忘了如何去做。好在男女两家人连忙上前,一手塞给阮亭绑着绸缎牵巾的笏板,一手将绸缎的另一头递给沐叶昔,这牵巾中间打成一个同心结。
众人忙催促到:“快请娘子,快请娘子。”
阮亭这才醒悟,忙上前掀开帷帐,身体向前微屈,颤颤巍巍地说到:“山海相生,草木连理。凤凰比翼,琴瑟和鸣。结发成霜,恩爱不疑。我作冀缺,卿卿如何?”
沐叶昔听了,点了点头,起身搭住锦缎。两人脸对着脸,从未有如此之靠近。阮亭细细打量沐叶昔的脸庞,只觉得眼前这个蜜桃清纯可人。沐叶昔被看得有些发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无所适从地扑扇,引得阮亭禁不住嗤笑。
沐叶昔向前一探,轻柔地问到:“你笑什么?”
阮亭笑着回到:“只笑自己做不成冀缺,而要成了呼韩邪。”
沐叶昔知道这是阮亭把自己比作落雁明君,更显女儿羞媚,连忙嗔到:“不许胡说,可知那呼韩邪娶妻之后不至两年便薨了,你是让我守你一世的寡不成。”没等说完,两人便相视而笑了,都觉得对方并不是个无趣的富家公子小姐。
阮亭一路受人引着倒退而行,而沐叶昔则是正着走。两人出了院子,行至了家庙,拜祭了诸位列祖列宗,又祈求祖先庇佑。离开家庙,两人依旧对视,不过调换成沐叶昔倒着走,阮亭正着走。
进入房内,两人对拜,有女眷在屋内四下撒掷金钱,绸缎,瓜果等物。二人行至床边,男左女右分立,两名丫鬟上前,各手握一把标致银剪,取下阮亭沐叶昔些许头发,放在金盘之中,又有人呈来绸缎,木梳,簪子归在一起,此所谓结发合髻之礼。
这时,丫鬟捧上来两盏有绸缎相连的交杯酒,各递给两人。阮亭与沐叶昔相视笑着共饮完交杯酒,与鲜花一同掷于床下。
只见一个酒盏扣在地上,另一个酒盏转了一圈,稳稳地立在床下,这是大吉之兆,众人见了皆来道喜。
而后阮亭挽起沐叶昔的玉手一同前去大堂礼拜长辈。柳迢青等客人早就在大堂外等候,见这对新人一起进了大堂,柳迢青打心底替他这位阮兄高兴。两人跪拜在长辈面前,依照程序一一答谢诸位族里的亲人们,而后起身复饮酒,这宴席便是开始了。
白玉桐跟着人群目睹了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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