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元夕佳节已到,临安城自晨至午爆竹声不断。夜幕将至,御街上已满是烟花c彩灯,炫目至极。今日正是孙丽华相约之日。王思莒的伤势已经好了十之七八,这几日在家中提气练功,身上的伤势却也没有阻碍。
此时徜徉御街之上,闹元宵的人群热闹非凡c分外喜庆。街上行人众多,王思莒只得挑些小巷来走,好一顿时光才来到翠薇阁之外。此时翠薇阁已是灯火通明,门上金字新匾被红烛灯笼照的灿然闪光,一干穿着富贵之人正鱼贯而入。
王思莒进了翠薇阁,见大堂里摆了十几桌酒席,每席上坐七八人,此时人已经差不多坐满了。原来这翠薇阁分内堂外堂,这大堂就是外堂,是平日设席饮酒的地方;外堂正中一条红毯过道自大门直通入内堂,内堂乃是暖阁,席边都生了炭炉。内堂虽小却比外堂高出了一阶,又用桃木雕栏c红绸帷幔隔开了,只留一条红毯道儿出入。王思莒今日则穿了一身士子长衫前来赴宴,见到跑堂的亮出请帖。酒楼跑堂儿见此人没有披金戴玉,便将他引到外堂就坐。王思莒也不介意,跟着他来到靠着窗口一席。跑堂道:“这位老爷吉祥,本店店小,今天又都是贵客临门,便请您跟这几位官爷合坐一席,不便之处还请海涵。”
王思莒道:“不妨,我坐这里便是。”
跑堂又道:“各位大人少罪,小店今天是庙小佛多,生怕短了烛台。就请这位老爷跟几位大爷合坐一席如何?”
席上一人道:“不妨不妨,便请这位老兄屈尊就坐。”
王思莒落座,桌上一共四人,也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文士。刚刚说话的那人又道:“小弟张辅义,现在礼部衙门领薪充数;这位是范家诗范兄,乃是礼部员外郎。范兄的才学我们都是佩服的紧的。这位是张崇明张兄,这位是李克和李兄;这两位也都是礼部员外郎。不知老兄贵姓?”
张辅义每介绍一人王思莒便拱手招呼。待他说完,才道:“小弟王思莒,现在刑部任职。”
那范家诗自始至终一脸傲色,并没有将王思莒放在眼里。原来他与这张辅义乃是同乡,又是同年中举,他中的是金榜第五名,而这张辅义却在百名开外。两人又恰巧同是发进了礼部。这张辅义为人乖巧c八面玲珑,善于揣摩官长心意,又有十分奉献交于官长,才过四五年便升上郎中之位。而范家诗却不尊官场俗例,对官长既没奉献,行事每每又引经据典c照本宣科,绝不顾及官长眼色。所以数年下来,也只靠金榜名高勉强提了个员外郎的闲差,其实是一点权责也无。这张辅义知他为人耿直,自己虽然官高一等,每每也是刻意讨好,也算是顾及同乡之情了。
张辅义刚刚介绍范家诗时,范家诗面如灰板,只字不吐,便似没听到。待王思莒自报家门后才奇道:“王大人,阁下可是人称“风雷神捕”的王兄?”
王思莒道:“小弟只是刑部粗人,却配不得这个名头。”
原来王思莒自入刑部后,与莫言秋二人联手整治京师治序,两人一身武功,又都是年轻气盛c天地不惧的主儿,很快便在京城树下了规矩,将京城内外镇得服服贴贴。莫言秋早就在江湖上闯出名号,人称“莫雷子”,乃是说他为人豪迈c行事雷厉风行。待他与王思莒联手后,京畿之内贼盗c恶霸都无不闻风丧胆,江湖之上c公门之中便有人叫他们“风雷神捕”。其实凡是行走江湖之人进身公门,大都会为江湖中人所不齿。江湖中人认为一入公门无疑是卖身为奴丧了骨气c毁弃了武人的声誉。凡是投身公门之人不管他们从前有多大的名号,此后便无人提及。即便偶尔被提起,便立时引来一阵唏嘘,便似看见一头雄狮忽然夹住了尾巴作狗叫之声,叫人扼腕叹息。
但莫言秋却是例外,他自来为人豪爽仗义,入了公门之后又是斗强除恶,除暴安良,公门之内自是人人相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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