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约束力。因为节帅可以自立,河朔藩镇一向变乱频生。杨翚无才无德、刻薄寡恩,明眼人都看得出,卢龙迟早会有大乱。只是谁都没想到,他弑父杀弟才得来的节度使之位,竟然这么快就被人夺走了。
陈守逸又默然良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那之后呢?”颜素问。
“之后?”陈守逸笑得不无讽刺,“亲人都已死绝,血海深仇也用不着我去报了,还有什么之后?”
颜素黯然。她也是历经忧患的人,如何想象不到他当初的窘境?不到十五岁的少年,身负血仇,吃进苦头逃到京都,还能做出什么事?隐姓埋名、投身宫廷,本拟忍辱负重,报仇雪恨,没想到仇家竟早早死了,连向他讨还血债的机会都不曾有。卢龙已经易主,自己又成了宦官,是绝无可能再回去了。命运对陈守逸开了一个最残忍的玩笑。
“当初你听到杨翚死讯时,”颜素道,“并不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吧?”
陈守逸低笑一声,没有回答。
“我曾经问你,”颜素叹息,“以你的才学,不愁无人赏识,何以会追随太妃?你当时回答说有趣,我却不相信。现在看来,你倒是说了真话。”
经历这么多事,功名利禄应该早不放在眼里了。对于陈守逸这样通透的人来说,除了有趣,大概确实没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出手。
陈守逸并不否认:“我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游戏,也见过太多虚伪的人。但是太妃不一样。她从来不掩饰她的野心和目的。”颜素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如此畅快的笑容:“我帮她,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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