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会对阿爷更加不利。”东平王道。
“若我们能确保朝廷收复不了维州呢?”广平王问。
东平王脸色一沉,硬邦邦道:“我反对。”
广平王唇边的笑意也消失了,显然对兄弟的态度十分不悦。谈话一时陷入僵局。
“前方浴血奋战,”东平王深深吸了几个口,才又缓和了语气道,“阿爷却在后面作乱,天下人会怎么想?尽失人心的事,绝不能做。何况戎人一向垂涎中原物产丰沛,战局若是不利,他们必然大举犯边。万一京师再像以前一样落入戎狄之手,国朝好不容易恢复的元气岂不是又要一夕散尽?阿爷想要的应该也不是一个满目疮痍的天下吧?”
广平王颜色稍霁:“那依阿弟之见呢?”
“让我想一想。”良久以后,东平王回答。
广平王并没留下享用牙娘准备的酒食。与东平王谈完,他便起身告辞。
送走广平王后,牙娘返回室内,却见东平王轻叩面前几案,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样。
她素有分寸,并不过问他们兄弟间的事,只体贴地为他按压头皮。
东平王在她适度的按摩手法下,微微舒解,反手握住她的手。
“牙娘,我替你脱籍吧。”他说。
***
夜凉如水。
月光清冷映照宫墙。昏黄灯影下的阁道上,一个颀长的身影安然伫立,独自凝望着下方殿宇里的微光。
“杨翌。”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修长的身影微微一僵,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月华下的面容十分清秀,正是陈守逸。看清来人,他目光微露温和之意,口中却道:“三娘在叫谁?”
颜素已从廊柱后的阴影转了出来,对他微微一笑:“自然是叫你。”
陈守逸短促一笑:“你果然还是去查了?”
“要么就别说,这说一半又藏一半的,不是更勾得人好奇么?”颜素已走到近前,和他并肩远眺,“虽然当时觉得不可思议,但后来一想你并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既对我提到前卢龙节度使,合该有些缘故。我顺着这线索查下去,大致猜到了你的身份。不过一直到今天,我才敢完全确定。”
陈守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三娘特意约我来此,就是为了这件事?”
“普通人家的孩子连学习骑术的机会都很难有,”颜素见他不置可否,自行续道,“更别说精通击鞠。若是节度使,尤其是卢龙节度使之子,从小学习这些技艺却是再合理不过。且我看你年纪和杨定方的次子相近,就猜你定是杨翌了。”
陈守逸沉默许久,轻叹一声:“已经十几年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你怎么会……”颜素顿了一下,换用了更为委婉的说法,“都说你当初死在杨翚刀下了。”
“他那时急着抢夺阿爷的令符,”陈守逸叹道,“没顾得上杀我。有几个忠仆拼死护我杀出重围。可惜他们后来……我们一路被他追杀,逃出河北时,就剩我孤身一人了。”
“那你入宫……”
“自然是为了报仇。”陈守逸平静地回答。
颜素细思,面色陡变:“莫非当年卢龙那场兵变……”
若她所记不错,他的长兄杨翚继任节度使不到两年,卢龙军队哗变。不但杨翚本人,他的妻儿家小也尽数死在了乱军之中。兵变之后,原节度使麾下的几员大将互相攻伐厮杀,两三年后才确立了新的卢龙节度使。
陈守逸摇头:“不是我。那时我不过是个无品黄门,根本不可能对他做什么。”他声音渐低:“我原是想,总要等我掌握了神策军,才动得了卢龙。没想到……”
颜素知道他说的没想到是指什么。卢龙是割踞河朔的方镇之一。朝廷对于河北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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