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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点半,韩燕来领他们从车站大街进入得利成煤厂,绕过后门,一路无人过问,在煤堆跟前,他们找到小燕。小燕先给那位兼押运员的火-头儿介绍了她的哥哥。押运员已经喝到醉醺醺的程度了,他手里摇摆着酒瓶子,大包大揽地说:“这个小姑娘,跟我投缘法,没关系,你们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我王迷胡好jiāo朋友,秦琼为朋友两肋扎刀,这有什么!慢说是亲戚,就是几个八路军我也敢送出他们去,从脚下到西马庄营部,一文钱也不要,我负责的这十辆载煤大车,你们爱上哪辆就上哪辆。”他因醉而口吃,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那两个“辆”字,“小姑娘,你的亲戚在哪,快叫他们上车,要是冷的话披我的皮袄。”说着押运员慷慨地脱下他的由灰变黑的皮袄。又从车上拉下一条破军大衣jiāo给韩燕来,首长们同杨晓冬jiāo换了一下眼色,表达了走这条路的决心,他们过去只朝火-头点了点头,披上保护色的大衣,同王迷胡坐在一辆车上。韩燕来步行跟在后面。时间不大就出发了。
杨晓冬同银环她们远跟车后,一行送至外卡口,瞧见伪军驭手,抽着响鞭,打着口哨,大摇大摆往外赶。到封锁口时,不晓得王迷胡对卫兵说了些什么,客人连车未下就出了外卡子口。小燕子高兴的眼神带笑口角开花,拉着银环的手连蹦带跳,银环感到完成了重要任务,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杨晓冬那副牵肠挂肺的心情,始终未得到松驰,他集中精力思索首长们一路安全的问题。“途中碰上敌人怎么办?他们可不要坐到敌人营部呀!西马庄距接头地点还有几里路,燕来能完成这么重要的jiāo通联系的任务吗?他一切都没经验呀!”越想问题越多,越想越感到问题严重,他转回头对银环说:
“下午你不是还要上班吗,你快回去休息吧!”
银环说:“要回就一块回吧,这里并不平妥,我同小燕伴你一块走!”
杨晓冬没吱声,象是没听见她的话。这时银环完全看出他的心思,小声劝阻他说:“你可不能亲自……自己还没个护身符呢!”
“能因为自己,坐看着首长们……”银环的话倒促进了他的决心,杨晓冬没来得及表达清楚他的意思,便朝着外卡子口赶去了。
二
大车拉下杨晓冬也不过一里路,他再三加快脚步,始终追赶不上,看看快到西马庄跟前时,一股大道奔向村北,那里并排矗立着三个大碉堡,碉堡拔出村房树木,威胁并监视着来往行人。拉煤的大车,统统奔着pào楼长驱而去。杨晓冬心内十分焦急。“莫非他们坐到敌人营部去?不会的!可为什么不见他们的影子呢?”他小声嘟念着,恨不得一步撵上大车,又怕被人看出破绽,只得暗地加劲走。
到村边,发现韩燕来他们三人正向当地老乡打问道路,他追到跟前,不敢直接打招呼,便高声向老乡问路。听到他的声音,他们都吃惊地回过头来,八只眼睛互相传神对视,彼此了解到相互间的感情。韩燕来知道杨晓冬是关心首长们的安全,更感到他是为了帮助自己完成护送任务。这是同志间真正的阶级友爱。他用感激和钦佩的眼光盯着杨晓冬,不知不觉地已经滴下眼泪。
他们拉开档子,背着pào楼绕到村南面,杨晓冬吩咐韩燕来先行一步到前面接头。
韩燕来怀着恐惧和神秘的探险般的心情,沿着村边便道走到西马庄的寨沟,这里所有寨门并无敌人防守,田野被冰雪封冻,空落无人,他快步走出寨沟,沿着一条发白色的行人道,直奔西南那个看来象是铺在平地上的苑家屯。大概有抽两袋烟的工夫,他从东北角进了村,街头空旷冷静,引起他心里怀疑,这一带村庄虽说离城只十几里路,但他自己从来没到过。因为接头地点在大街,提心吊胆地朝街里走。行至街心,发现有一群老乡围着看木偶戏。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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