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兄望着我,眸中竟是生离死别般难舍的情愫,我心底也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师兄莫要胡乱担心,你也听得师父说了,我同当世的魔君尚算是有些许交情——指不定,还有转机。”
与师兄惜别了片刻,我便同慕子衿上路了。
我驾着青鸾,他则端坐于一把木琴之上。
“上仙也名列《点将谱》之上吗?”不知为何,说这话时我颇为心虚。
“嗯,既然那魔君与你脱不了关系,与我,便更脱不了关系。”
我脸上蓦地一僵,当时不也是因为我上仙才卷入这凡尘俗事之中的?不然他同少叔卿泽,又还能有什么关系?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心虚了,因为我便是所有疑难杂症的症结所在,我便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万恶之源。
心下如此这般一想,我当下便封了口,低着头什么也不愿再说。
于是我们这一路,静得可怕。
我任由慕子衿这一路看着,那眼神依然是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一如既往地让人徒增伤感之情。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也许我让他想起了从前的花神?上仙只怕真是情毒入骨了。
“槿萱,若是在九嶷山见到魔君,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上仙忽而开口,语气十分严肃。
我点了点头。
可上仙还是不放心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候也会想,当初说那些谎话究竟错还是没错。”
上仙又开始魔怔了,我安静地听着他自言自语,不敢肆意接话。
“当时我想,倘若我说一个谎话需要用十个谎话去圆,那也是好的,至少你还在我的身边听我说谎。倘若我从一开始就不说那个谎话,恐怕就会失去你。然而我说了这么多谎,最终还是失去了你,更可笑的是,失去得如此彻底——”
上仙喃喃自语之时总是流露出十分心伤的神色,让我也感觉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骚动着,甚至偶尔会扯一下最脆弱的心脉,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不知该如何宽慰上仙的心,情深至此,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可毕竟,我不是花神,解铃还须系铃人,故而,我仍是一言未发。
片刻过后,九嶷山就在眼前了,黑色的浓雾遮掩了整个山体,很是不妙。
慕子衿以法力为我聚起结界,“这雾有些蹊跷,多加小心。”
我点了点头。
层层浓雾似是泼墨一般舒展开来,缥缈之间隐隐透露出几分险恶,我感到身旁的风越发凌厉起来,吹得我面上发疼。耳边呼啸的风声不知何时开始夹着几丝呜咽,似是婴孩在啼哭。
慕子衿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槿萱,过来我这边。”
我稍稍往他身边靠了过去,未及此时一阵狂风灌过,眼前的黑雾被飓风卷作一团,我身下的青鸾长鸣了几声方才稳住身形。浓雾之中,幽幽然地悬着两团绿色鬼火,那婴孩的嚎哭之声不绝于耳,更有越演越烈之势,让人瘆得慌。
“不要听不要看!”慕子衿冲我吼道,他面上尽是慌张之色,“今日进不得九嶷山,我们先掉头。”
可未等我们离去,黑色的浓雾渐渐消退,露出整个九嶷山巍峨的山体。黑色的雾气由山下萦绕而上,黑雾之中点点鳞片反射着幽光,我这才看出,那是一条盘桓在九嶷山上的蛇身。
而之前我所见的那两团鬼火,便是它的眼睛。
人面蛇身,背生双翼,这是一只化蛇,是只上古妖兽。
青鸾焦躁地仰天长鸣,甚是不安。
我远远地瞧见那化蛇头顶,似有一人玄甲覆身,黑丝飞扬。
慕子衿应当也看到了此人,霎那间面色苍白,猛地飞身跃至我身后将我抱入怀中,“不要看他。”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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