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的,也不像其他同龄人那么好动,怀疑他身体有毛病,还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是心脏有点问题,不很严重。虽说这孩子长得又瘦又丑,但是,他就是仁义、体面,从来不多言不多语,不惹事生非。一家人都非常喜欢他,尤其是他的爷爷,四个孙子孙女中,唯独最宠爱这一个。俊豪今年才二十岁。当年,他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在家养两年身板儿,就去外地一种马场去打工了。
那天午后,狂风卷着乌云挟着电闪雷鸣突然而至,轰隆隆的雷声一声接着一声传来,不绝于耳;闪电呼呼地划破天空,把黑幕布似的天幕分割成无数块碎片。俊豪自小怕打雷,就在宿舍里躲着。突然,有一个声音从走廊由远及近:“请大家赶紧出去拴马---马都跑出来了---”原来是雷电把一些马吓坏了,受惊的马挣脱缰绳,满马场奔跑。听到喊声,俊豪和大家一样,都快步跑向了马场。
马场实行的是承包责任制,每人负责固定的几匹马,马的吃喝拉撒睡都由承包者料理。俊豪冲到暴雨中只几分钟功夫,一个近雷在头顶上zhà响,俊豪一头栽倒,就再也没有起来。
等到亲人们奔波从千里赶到时,看到的是俊豪冰冷的尸体,表嫂当场昏厥过去。堂舅没亲临现场,在家昼夜哭泣,当他看到孙子的骨灰盒的霎那,扑通一声倒地,大家连喊带叫,他没有醒转来;大家都没了主张,只听一个本家说:“快掐人中,快掐脚后懒筋!”于是,大家又手忙脚乱地掐人中、掐脚后懒筋。一番惊心动魄,总算把堂舅给抢救过来了。
其实,家里人本不想叫堂舅去墓地,事先都没告诉他哪天到家。谁知他突然大脑有了灵光,好像能掐会算了,他到墓地没多大一会,运送俊豪骨灰的车就到了。两代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痛与绝望,无法想象。
从此,一直“这日子就不够他过得了”(村中人语)的堂舅,开始消沉,有时,一天都不说一句话;有时,坐在角落里,眼睛望着远方,一望就是个把小时;有时无缘由地哭,任口水泪水横流,他也不去管。有人说堂舅受到严重的刺激,一下子痴呆了。
舅妈是个叫内敛的人,她更想孙子,孩子是她亲自带大的。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每一点点进步,她都最先目睹,至今记忆犹新。如今,孙子再也回不来了,想孙子想得几近发狂,只能梦中相见。于是,她但愿长睡不愿醒。她也哭,但是从不在家人面前哭。一家人不敢出门,感觉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似的,恨不得昼伏夜出。
2001年7月1日星期日天气状况:晴
今天下午,我带安安、宁宁去看向日葵花。从坡顶向下望,梯田象棋盘,向日葵花全部面带微笑向着太阳致敬;又像列队整齐的学生,齐刷刷转向主席台上渐检阅的领导,聆听重要讲话。走进向日葵,一株株向日葵绿叶捧着黄花,似在向我们献礼。嘤嘤嗡嗡的蜜蜂,为静谧的花朵们增加了几分妩媚与神奇。如此漂亮多情的向日葵花,竟然没有其他人来欣赏,想必是画家毕加索大师泉下有之也会见怪不怪罪了吧,否则,他的名作《向日葵》都得愤怒了。
安安宁宁欢喜得手舞足蹈,摸摸这棵,看看那棵,流连忘返,欣赏不够这美丽的景色。人说春光明媚,艳阳高照;秋色斑斓,江山如画。我说夏日的向日葵花堪称千古绝唱,每一盘花都像一个喷而出的太阳,它们聚集在一起,就是人世间最亮丽的风景,黄绿相间而不单调,相依相伴而不腻烦。沉醉此景中,但愿长醉不愿醒。
此情此景,又勾起了我许多回忆。那一年,光光跟我出门,路过一个农户家,院子里向日葵花开得正盛,光光羡慕得很:“大姑,这家有这么多大朝阳(向日葵的别名),真趁(东北方言:富有的意思)啊!”孩子看待事物的视角和大人是不同的,一个家庭院落里的花朵,在孩子眼里就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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