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 第五篇〖续〗(第5/7页)  浮殇三千悲画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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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清楚。”

    他陡然大笑,眉毛舒展得夸张,身子却是气愤得一直颤抖,呼啦啦的树叶同花瓣掉落,沾了他一身。那大声的笑让我有些透不过气。

    他捏住我的双手压到胸口处,唇角颤抖道:“你竟然同我说不清楚,哈哈,不清楚?!这你都不清楚,那你清楚什么?”我可能是哭了,几片花瓣被水雾粘在了眼角,我抬头看他:“我清楚……十年后就可以跟你成亲了……绣着金色凤凰的红绸做嫁衣,那个软细料子的红绸做锦被……”

    “可本君不想娶你了。”

    他松开我的手,另一只手的拇指也从我胸口移开,窸窣作响的风瞬间侵过来,我竟没有稳住身子,仰面从料峭的、有三丈高的九里香花树的树杈上直直落下来,那时候,我的眼里也只剩下清泽一个人,他就站在我身边,却没有伸出哪怕一只手。

    仰面而落的那一刻,竟是几万年来最清醒的一刻。隔着重重叶影,隔着簌簌花瓣,隔着极致疏冷的月光,看着他渐渐冰封的眼眸。那种烟火陡凉的遗憾,那种缘分终尽的悲惋,那种再无瓜葛的决然,就是在那双曾经明媚跳脱的桃花眼里,在微冷的夜里,在凤舞山顶硕大的九里香花树里,一一浮现。

    他说,可本君不想娶你了,八月的夜里,九里香的花瓣连同树叶纷纷扬扬之间,我顿悟——我同眼里的这个人,结束了。

    那些大红绸缎、那些说好的这些做嫁衣、这些做锦被的大红绸缎,统统不作数了。

    紧接着,我同清泽几十年没有来往,我没有再去找过他,他亦是不曾来找过我,那期间过得很是悲苦,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心伤。

    那原本天天在你身边说喜欢你要娶你的人,那原本天天扛回几麻袋红绸问你这个做嫁衣这个做锦被的人,突然走了,是不是这种习以为常、成为你日常的一部分的情感最终抽离出去的时候,最能伤人呢?我说不清楚。

    而我,在那几十年里,关于其他的事记性虽然不好,但是关于情缘的事、关于他的事,却偏偏记在了心上,并且如何找不到办法来忘记,梦里反反复复都是落下九里香花树时候,清泽那句“可本君不想娶你了”。于是几十年里口口不能入睡,没有办法忘记的时候,便每日藏在九里香树冠中,为自己,画扇面,如此换回几分心宁。

    我为别人画过姻缘扇,却从没给自己画过,我在扇面上画了许多不同的公子,威猛高大的有,恭敬温润的有,负书而立的有,拔剑起舞的也有。

    最后画了千万把,各个都不同,就感觉真的像自己有了千万个夫君一样,还纷纷把这些扇子系上金线红绳玉扣,将它们一一拴在九里香花树上。

    我仰面躺在树冠里,看风吹过,吹走大把大把的叶子,吹走一捧一捧的花瓣,吹着千万把朱红色檀香扇骨、敲打金线拴着的烟翡色玉扣,泠泠而响。

    七师姐站在花树底下,语气很小心也很担忧:“小九,你何苦这番折磨自己?想开些。”

    有一处扇子系得不牢,被风一吹便掉下来,恰好砸在我右心处,那时候右心第一次破裂,血水挤破左心处愈合了几万年的刀口,汩汩涌出来。

    身子疼得一抽搐,便直直从树上掉下来,清师姐惊恐地抱住我,血水哽在我喉咙里,我一开口,喷了他一脸血,脸上、衣襟上全是我的血,我虚弱的躺在她怀里。

    那时候的七师姐明明吓得都发抖了,却是抱住我一刻也不曾松手,一刻也不曾耽搁,一路御风奔向梵音神殿,路上竟掉下来几十次,我能感觉到他的心都怕得要蹦出来。

    他兴许真的担心我一闭眼就彻底归西了,一路上便一直哽着声音,强颜欢笑同我讲话,一直讲,一直讲。

    “小九,你不要睡,待会儿你看看咱们师父,看他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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