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似的,“真的,”他说:“简直就是天女下凡了,你是从哪飞来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故意眯起小眼睛端详着她。微风从楼门外习习吹来,轻轻地摆动着她那细软的学生蓝百褶裙,并轻拂着她那浓密的秀发,让她更显飘逸柔美了。
两个人就这样足足对视了有两分钟的时间,当他们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干嘛去?”她轻声说。
“去教室看书。”他这才回过神来。
“别去了,我买了票,我正找你呢,约你去看。”
“好啊,什么?”
“刚刚上映的,印度片,《流浪者》。”
“你等我一会儿,我把书放到教室去。”他快步跑上楼梯,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闻到了少女青春期那特有的浓郁的清纯的香味:“唉,对了,你在学校大门口的银杏树下等我吧。”他指指楼上,意思是别让班上的同学看到,多不好意思呀!
1978年,中国的改革开放工作刚刚开始,大学里受闹运动的影响,学生们还不敢公开地搞对象。在人们的观念中,搞对象还怕跟搞男女关系联系起来。特别是改革招生制度以后,经过十年的闹运动,很多年轻人荒废了学业,高考录取后,他们如获至宝,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发奋读书。他们入学后,都如饥似渴地学习,恨不得一下子把失去的时光补回来,那时多数学生没有心思搞对象,除非是一见钟情,或者是两个人在特殊的时间c特殊的地点c因特殊的事情突然碰出了爱情的火花,不然的话很少有人在这上面花费时间。不像今天的大学生,谈情说爱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谈反倒不正常了,时代不同啊!
李跃进三步并作两步向楼上跑去,他们的教室在三楼。
李跃进家里穷,进了大学后从来没有花钱到院看过,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院里是什么样子的。他的父亲李大壮闹运动前在村里是党支部书记,闹运动时打成了走资派,李跃进考上了大学,也算给他争了光,乡亲们知道老支书不容易,李大壮这些年也算出了一口窝囊气。临走入学报到时,家里没有钱,李大壮带着李跃进推着小独轮车,在集市上粜了50斤麦子c20斤黄豆c200斤棒子c30斤红小豆才给他凑了壹佰多块钱的路费和生活费。李跃进把乡亲们送的大枣花生只带了一小部分,拿到学校给同宿舍的同学们吃,其余的都留在家里让姐姐给老爹吃,因为李大壮多年来带着社员们无冬论夏地在地里干活,胃不好,还落了个“老慢支”,他把这些花生大枣留下来让姐姐给老爸补补身子。入学以后,就那十几块钱的助学金和几十斤粮票,他连饭都吃不饱,就更甭说上街看了。他洗脸仍然还是农村的习惯,用肥皂洗脸,两毛钱一条用半年,洗衣服用碱面,一毛钱买半斤,打打衣领子上的油污,搓搓衣裳上的泥点子,在水管子下投上两遍,拧干了水完事大吉。
张洁邀请他看,让他有些惶惶不安,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进过院。他平时上街都是走着去,走着回来,就是为了省下两毛的公交车票钱,可就这两毛钱在学校能买上四个馒头,够他两天加餐的饭票。学校的大门口有两颗高大粗壮的银杏树,银杏树枝头上已经长出了鲜黄嫩绿的叶子,像小鸟的翅膀,在微风中轻轻抖动。尽管是春天,可午后的太阳还是有点热,李跃进一阵风似地跑下楼来,远远地看到了张洁站在银杏树下,一手叉腰,一手轻轻地摆动着一块蓝花花手绢纳凉。他大步流星地来到她面前,只见张洁脸上红扑扑的,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说:“像一阵风似地,你的脸上都出汗了。”
“我怕你着急,所以我”他憨笑道。
“走吧。”她大大方方地拉起他的手。
学校的门口旁边就是公交站,今天上街的同学真不少,公交站站满了人。李跃进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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