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书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古人诚不欺人!”巫总管冷哼一声,气笑道:“迂腐之言,酸不可闻,小儿之见,愚不可及!古往今来,史上所载,除了‘成王败寇’四字,几曾见到‘善恶’二字?”李衍毫不示弱,正色道:“岂不闻‘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巫总管闻听,忡然变色,厉喝道:“大胆!你说谁是乱臣贼子”猛地抬起脚,便向竹矢狠狠踩下。李衍心中突的一紧,心念急转道:“怎么回事,难道我哪里说错了?”
正在这生死关头,忽从大官轿中传出两下击掌声。
巫总管听见掌声,陡然收住脚,这一脚离竹矢只差分毫,若是再迟半分,势必被他踩入地下。李衍惊魂未定之余,心中不免纳罕,暗道:“这位官宦究竟是何等人物,他也无须说话,只在轿中击击手掌,他的属下便能领会他的意思,当真是御下有法。”
这时候,轿中又传出两下击掌声,与刚才的两声击掌毫无异样。巫总管听了,退向轿子一侧,抬起手挥了挥,那些差役看见,领会其意,上前掀起官轿的轿帘。
轿帘打开,李衍向轿中一看,更是大感诧异:在这一顶轿中的,哪里是什么官宦,赫然半卧着一个和尚!
这个和尚中等身材,面庞微丰,肤色白皙,看上去大约有六十岁上下,穿着一身黑色僧衣。令人感觉格外显眼的,是他的一双眼睛,他长着两只三角眼,看上去似病非病,似醒非醒,眼梢眉角间,虽觉一团和善,却隐隐透出一股森然杀气,望之令人不寒而栗。
按照佛家例制,僧人穿衣,除了祖衣袈裟外,平时一般只穿染衣,也即杂色衣,避用青黄赤白黑五正色服色。而这个和尚身上穿的,却是一件正黑色的僧衣。李衍虽不知佛制,只觉看上去极是扎眼,不由得暗暗大吃一惊,心道:“这个和尚是什么人?”
随着轿帘打开,黑衣和尚缓缓站起身,这顶大官轿又高又大,有如小房一般,站立其中毫不促狭。他手中慢慢拨动念珠,向李衍含笑点了点头,问道:“公子也精通易理?”李衍微微感到意外,想不到他竟会问这个,忙道:“精通不敢当,只不过是粗通而已。”黑衣和尚道:“公子说说看,易为何书?”李衍忙道:“易者,变化之道也,易为变化之书。”黑衣和尚又问道:“除了变化之道,它还是何书?”李衍怔了一怔,一时竟回答不出。
黑衣和尚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似是若有所思,接着轻轻长叹一声,低声吟道:“相见各知心,时闻击筑吟。怀恩在一饭,不用酒杯深。”吟罢之后,又望向李衍,微笑道:“公子可知道,易还为补过之书。”说完这句,他咳嗽了两声,缓缓举起左手抬了抬。
巫总管领会主人之意,走到李衍身前,右手手掌一张,倏然从掌心射出几条银色丝线,有如蜘蛛吐丝一般。那几条丝线一出他掌心,立时便粘住地上的竹矢,他手掌一合一收,地上的五支竹矢瞬间被他收入掌中,他又轻轻一抖,丝线与竹矢随即消失不见。
李衍的身子随之一晃,已是行动自如,他长吁一口气,道:“多谢大师!”
那黑衣和尚见称呼他大师,眼中微露欣喜之色,问道:“公子姓什么?”李衍道:“在下姓李。”黑衣和尚点了点头,道:“公子习易有几年了?”李衍答道:“在下不才,只读了四五年,也不过是一知半解,并不曾窥见大道,让大师见笑了。”黑衣和尚道:“易者,固为变化之道,也为补过之道,公子可曾窥见其理?”李衍一拱手,肃然道:“在下愿闻教诲。”
黑衣和尚缓拨念珠,说道:“易分上下经,上经多建业,下经多补过,公子可曾窥见其理?”李衍摇了摇头,道:“不曾窥见,请大师详细道来,以解在下之惑。”黑衣和尚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