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他解除了劳伦斯将军(de la Laurencie)第三军团的任务,指示他们朝海岸前进。他本人则决定跟其余弟兄留在原地,战斗到最后。
他们似乎全被誓死最后一搏的观念蛊惑了——或许除了挽救国旗的荣耀,别无其他目的。“他满口都是国旗荣誉的故事。 ”波纳尔从布朗夏尔口中再次听到这类说辞后,在他的日记中写道。
“我仰赖你们拯救一切可以被拯救的事物,其中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荣誉!”魏刚对阿布里亚尔发出这样的电文。“如果布朗夏尔的部队难逃厄运,就必须光荣地倒下。”将军对弗威尔少校说。在魏刚的想象中,当结局终将来临,最高指挥阶层扮演着特别光荣的角色。与其逃离巴黎,政府不如像古罗马的元老院议员那样,坐在高官座椅上静待蛮族进城。
不过,这类喊话或许能抚慰高层人心,却无法鼓舞战场上的法国大兵。他们受够了老旧的枪炮、马车运输、蹩脚的通信、不足的装备、不存在的空中支持,以及慌乱失措的领导高层。五月二十八日,皇家野战炮兵团第五十八营在撤退途中遇见一大群法国士兵坐在壕沟里休息、抽烟,其中一人对着会说法语的英国大兵解释,敌军无所不在,完全没希望逃脱,所以他们索性坐下来,等待波克大军来袭。
然而总有例外情况。一支与团部走散的法国坦克中队,在戈尔(Gorre)加入皇家爱尔兰燧枪兵团第一营,大大强化军队的阵容。队员拾起被英军、法军和德军丢弃的武器,并且举起酒瓶加油打气。他们带着极高的热忱作战,笑声震天,每次击中目标便停下来跟战友握手致意。当燧枪兵团终于接到撤离命令,坦克中队决定留下来继续奋战。“祝好运!”(Bon chance!)他们对着离去的燧枪兵团呼喊,随即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劳伦斯将军是另一个狂热的法国将领,他还不打算束手就擒。上级的优柔寡断和失败意识让他非常恼怒,他曾两度试图把他的第三军团移转到戈特的旗下。此刻,毕洛解除了第三军团的任务,他立刻带着两个师的弟兄朝敦刻尔克出发。
第一批战斗队伍已经进入周边防线的范围内。掷弹兵卫队第二营回到菲尔讷,依旧踩着阅兵大典般的精准步伐,稳定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回荡在中世纪的市集广场内。尽管有些人制服破了、帽子丢了、身上缠着绷带,但是看过白金汉宫卫兵交接仪式的人,绝对不会认错他们那熟悉的挺拔仪表、干净清爽的脸庞,以及肃穆的表情。
密德萨斯兵团第一营及第七营在后头不远处。他们是一支本土军,虽然专业度远远不及皇家卫兵团,但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全心投入作战,也曾尽自己的力量负隅顽抗。此刻,他们穿过菲尔讷,最后停在往东三英里的东代恩凯尔克(Oostduinkerke),距离尼约波(周边防线的东陲,也是因比利时投降而守备最薄弱的地方)一英里左右。克利夫顿将军拼凑出来的杂牌军已经进入作战位置,但是散得很开。密德萨斯营队将在这里加强防线。
新来的兵力拉开伪装网、挖出狭长的壕沟,在沙丘和灌木丛后安顿下来。然而完全没有敌军的踪影,终于能够安安稳稳地小睡片刻,感觉真好。运动战已经结束了,在团军士长“大艾克”柯顿找到他们并且想出新的折腾方法前,最好抓紧机会好好补眠。二等兵法尔利只希望“大艾克”不要太早找到他们。
戈特将军也退到了周边防线的范围内。五月二十八日下午六点,英军总司令部在拉帕讷启用,设立在城西的一栋海滨别墅里。这个地点选得很好。在一战的苦难岁月中,这里曾经是比利时艾伯特国王的住所,继而在二十年代成为老国王的避暑行宫。因此,它具有大型的强化地窖和充沛的电线网,伦敦与布鲁塞尔间的电话线路基本上就从别墅的门前经过。戈特与丘吉尔、陆军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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