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但见面却很难,大呼小叫好一阵后,才被王国梁吆喝着和大家一起坐下。今天吃的是火锅涮羊肉,外加王国梁带来的汾州杏花村老酒,几碗酒下肚,大伙就忍不住大倒苦水——新总督来了之后,严饬各镇整顿军纪、练兵备战,还派人清理各部空饷,闹的上上下下鸡飞狗跳,军头们过得都不舒心。
“整军就要有粮饷,他是兼理粮饷的文臣,不去干正经事却找我们的麻烦,弟兄们都不想干了,这样下去我们如何带兵?”王朴恨恨地说道。
虎大威向杨国柱问道:“杨老哥,你是关宁军出来的人,入关剿过流寇,比较清楚卢象升的底细,我听说这个人打仗有一套,弓马娴熟非文人可比,曾在郧阳以不足万人击溃流贼四十万,可有此事?”
“文人吹嘘而已,你我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人,打仗可不是在家里看几本兵书、学点武功那么简单,流寇怎么回事你还能不知道?男女老少凑在一起有一百万也说得过去,反正有兵器的没几个,有盔甲的一定是贼头,只要你手狠不怕死的人多,肯定能打跑流贼,再说他手下还有祖宽、李重镇的几千关宁铁骑呢,这帮家伙见到东虏就逃跑,抢劫、杀戮老百姓却很在行。”杨国柱轻蔑地答道。
“就是嘛,我当年在河曲打王嘉胤,铺天盖地的老百姓看着就头晕,实在下不了手啊,卢象升这家伙够狠,杀的人准不少,难怪有个‘卢阎王’的绰号。”王国梁也想起自己兵败免职的经历。
杨国柱低着头继续说道:“卢象升为官清廉,又以知兵自诩,这种自以为是的文人才最可怕,他想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就会拿我们垫背,落到他手里我们以后有的是苦要吃,说不准宣大各军那天就毁在他手里,其实仗该怎么打我们才最清楚,关键还是要有粮饷啊。”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平心而论,王朴等人做生意、吃空饷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主要还是用于自己的部队——朝廷连年欠饷,当兵的生活穷困不愿意流血卖命,官军将领不得不绞尽脑汁捞钱补贴家丁、亲兵等少数精锐的家用,这样好歹能维持部分战力,文臣往往自以为是,掐着军官的脖子从严治军,结果大家一块受穷,军队反而成了一盘散沙。军头哀叹一阵又为前总督梁廷栋叫屈,这个人熟悉边事也当过兵部尚书,对官军的弊端一清二楚,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清军对垒也绝不求战,明军还能维持住相峙不败的局面,朝臣们不明就里指责他怯战,可大家都清楚以官军的现状去和清军硬拼必败无疑,而官军一旦溃散成乱兵,其对京畿的祸害绝对远甚于清军。
大家又羡慕起李榆,手里有兵有地盘,还有能力自筹军饷,割据一方浑身带刺,朝廷的号令想听就听,不想听也没人敢管,神仙过的日子啊。
“总督大人也打起我的主意了,要我交出丰州跟他干。”李榆苦笑着把卢象升的意思告诉大家,然后挥手说道,“我才不干呢,他还想见我一面,我一直找借口拖着不去阳和。”
“对,不给他,自己打出来的基业凭什么让他占便宜,你上了他的船就会变得跟我们一样。”王朴拍桌子大吼道。
王忠如今是包克图泥料作坊的大东家,正想大干一场,最怕有人搅了他的生意,激动地站起来叫道:“绝不能把丰州给他,我们的钱可全存在你那儿呢,他准是冲着银钞局的银子去的。”
“汉民,老哥年岁比你们都大,最清楚官场上的事,朝廷的文臣一向把武人当狗使唤,惹急了他们会杀人的,毛文龙就是先例,你必须防着点,千万不能去见他。”老谋深算的王国梁压低声音提醒道,众人被吓了一跳,不过想想都觉得有道理,大明文臣内斗惯了,整人的套路深,下毒手比武将还狠,不可不防啊。
“有人想做袁崇焕,可我绝不是毛文龙,想动老子没那么容易。”李榆猛地把一碗酒喝下去,瞪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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