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李成梁和辽东官吏干的混账事,朝廷在辽人眼里算个屁,而且朝廷给的钱也落不到辽人、辽兵头上,不过是找了个幌子给辽西文臣和辽西祖大寿这些地头蛇挣钱罢了,我和尤世禄、侯世禄这些西北人还有满桂这些客将倒像是在给他们打长工。”
“这回我随大帅去了趟辽西,朝廷不会算账啊,撤到辽西的辽民不过五十万左右,这点人力既要耕田又要戍守,哪里还谈得上平定辽乱,不过是给辽西将门送去一批部曲佃户罢了,这钱算白花了,还不如把人撤到关内开荒种田,好歹给朝廷增加点税赋。”瘦高个子的书生操着南方口音长叹道。
“永年说得对,这钱算白花了,还是大帅那法子好,放弃宁锦退守山海关,省下来的钱用来练兵,大明强兵悍将皆在我西北,可我三边五镇欠饷超过百万,边军一年拿不到一钱军饷的比比皆是,兵士们穷得典妻卖子、苦熬时日,只要给我们每年两百万两银子,我们西北人就有救了,我们愿意选十万西北健儿替朝廷平定辽患,”另一个身体魁梧的书生一口的陕西话,他说得脸胀得通红,压低声音说道,“我西北男儿自大明立国之初即为朝廷征战四方,死者无算、血流成河,西北人对得起朝廷,可朝廷却对不起我们西北人,如今西北连续两年大旱,田里几乎颗粒无收,朝廷不但不予以赈济,反而催收税赋、加派,百姓无衣无食饿死无数,不得不流离失所、四处逃亡乞讨,这是朝廷逼着百姓造反啊,西北大乱已成定局,西北乱了,大明安能不乱?大帅,你是西北将门之首,你要为西北人找条活路啊!大不了,我们再干一回万历二十年的事。”
李槐和杜宏泰吓了一跳,这家伙倒是什么都敢说,杜文焕狠狠瞪了这个陕西人一眼,陕西人马上闭上了嘴。万历二十年是西北人与朝廷斗得最惨烈的一年,这一年发生了“哱之乱”,隆庆五年大明与鞑靼的阿勒坦汗和议,蒙古右翼与大明关系缓和,被阿勒坦汗驱赶到辽东边外的察哈尔人(也就是大明口中的土蛮)则成了大明的主要对手,大明日益困乏的财力也随之转向了辽东,贫困的西北淡出朝廷的视野,失去了朝廷的财力供给,西北边镇官兵越发穷困,为了让自己生存,土生土长的西北将门和边镇官兵由此与朝廷或明或暗争斗不已,万历二十年二月激烈的冲突爆发了,宁夏巡抚党馨克扣士兵军饷、棉布终于把积压已久的怨气引燃了,士兵们在下级军官刘东旸、许朝带领下发动兵变,杀了巡抚党馨及副使石继芳,总兵张维忠交出帅印后自缢,已经退职养老的原副总兵哱脑子一发热,带着儿子哱承恩也参加了兵变,稀里糊涂当了兵变的首领,哱、刘东旸和兵变官兵实际也没胆子造反,把事情闹大后就等着朝廷招安,而西北将领们也推波助澜,借机胁迫朝廷增加向西北投入的粮饷,嘉靖朝名将如云的西北各镇居然无人出头平定兵变,皇帝震怒了,朝廷的文臣发飙了,他们决不能接受一帮军头和大兵的要挟,皇帝和朝廷直接将此次兵变定性为叛乱,从辽东调来李如松、大同调来麻贵,以客军坚决镇压叛乱,宁夏镇的汉夷边军们失望了,他们忠于大明,兵变只是想让皇上能想起他们给他们口饭吃,可换来的是无情的杀戮,西北男儿性格刚猛,既然要打那就打吧,他们面对占据绝对优势的辽东军和大同军,坚守宁夏卫城八个月,直到朝廷大军扒开黄河水淹城池后,这次兵变才被镇压下去,平定“哱之乱”成了朝廷吹嘘的万历三大征之一,但从此以后西北人与朝廷逐渐离心离德了,西北将门也成了朝廷打压的目标,辽东的李成梁、李如松父子则成了大明最耀眼的将星,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给大明闯出辽东这场大祸的就是这家人。
杜文焕显然不想提旧事,他转移了话题:“伯希、永年,你等虽为商贾,但既遇乱世,胆子就要大一些,眼光也要远一些,如此才能保住自家百万财物,”
杜文焕精神十足,声音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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