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掉那杯酒,董钦钦立刻又斟了第二杯。
“这第一杯酒,我敬穆老板的大智慧,我干儿未经允许擅自对磐虎堂下手,你没有以牙还牙,而是先来支会我,让我教训他,把两个会的战役转化为我家族内务,救了一众兄弟生死,也免去一场惊天战役,让上面虎视眈眈的人坐收渔利。”
穆津霖笑而不语,孟三爷仰脖灌入第二杯酒,董钦钦还要斟,被他撤腕避开,“这一杯,我敬穆老板肝胆仁义,知守礼节,进门到现在给足我颜面,是成大事的君子,都说人生在世不打不相识,我和穆老板也算彻底交识了。”
穆津霖盯着再次空了的杯子,“三爷酒喝得干脆,话也干脆。”
孟三爷说,“这次是我疏忽,没有管好手下人,险些酿成大祸,我厚着脸皮请穆老板放我干儿一马,他的过失与猖狂,我会私下教训他,这样的事在我能辖制的范围内,绝不再让穆老板为难。至于那批货不出两日物归原主,兴龙会出船和人力,为您妥善送到下家,耽搁的损失,我也照价赔偿。”
穆津霖得到孟三爷这样的承诺,他自然不好再僵持下去,得理不饶人,换做其他对手,他并不需要忌惮什么,大肆吵闹逼迫也不碍事,圈子就是论资排辈,就是比拼本事地位,弱小屈服妥协于强者,可他与孟三爷一时片刻还真论不清楚,他毕竟出道晚,这一丝薄面还是要让。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孟三爷随即撂下酒杯跟着起身,巴哥打开门先出去,几名保镖见屋内的形势平息下来,也纷纷不再那么警惕,站在墙根各自移开视线,注视着赌厅露出的一脚喧闹。
“三爷,我给您面子。”
孟三爷抱拳拱手,“我欠下穆老板一个人情,您放过我干儿,这是为我身后事务留根了。”
“三爷言重,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以后磐虎堂与兴龙会碰面的机会还多,我只希望这样的事不再发生第二次。史当家凭本事抢,我脑袋磕出血也不能怎样,可如果用下三滥的方式,也给三爷丢人,我只好再来支会一声,为三爷留脸。如果三爷想要图清静,那假以时日与史当家的碰会,我只能用磐虎堂解决异己的方式来平息这场风波,三爷教训不管事,我替三爷出手。”
最后一句话说得太压人,说是给面子,其实也没给,孟三爷没理会,抿唇深深吐出一口气,朝门口伸出手,“穆老板请。”
穆津霖微微一笑,转身带着巴哥走出包房。
史清明懊恼得捧住头,“干爹,这到底为什么!穆津霖不过是和我平辈的人,在您面前不卑躬屈膝也就算了,您这样长他的威风,灭自己人的气势,你还要不要做滨城最大的龙头?您甘心这个位置坐了半辈子,到老却给别人吗?”
“愣头青。”
孟三爷骂了他一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真累,到老都不得清静,一群废物。
“那么多等着你吃的虾米,你啃谁不好,偏去咬穆津霖这头鲨。”
“他有那么厉害吗?比干爹还厉害吗?”
穆津霖比年轻时候的孟三爷要收敛不少,世道变了,这行没那么好做,以后会越来越难,可在这样的局势下,穆津霖也闯了出来,他扪心自问,如果自己也生在这样的世道,能不能做到这一步。
孟三爷的答案显然是很玄。
穆津霖虽然低调,可交际手腕却不简单,他极少应酬,人脉都在场面上围住了,孟三爷知道穆津霖一步步怎么爬上来,当初东南亚一起特大围剿爆破,只有他一个人走了出来,连几名深入前线做足了安保措施的特警都没能回来,全部葬身滚滚浓烟,不烧死也窒息。
孟三爷很好奇,这个疑问困扰了他多年,在那样烈火凶猛四面枪声的地狱,他到底怎么平安无事出来的。
孟三爷想不通,分明百分百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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