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她字字如泣道,“陛下容禀,朝鸣身子骨本就弱、又在这寒冬坠入冰窟,若不是福大由人及时救起,怕是我们母子而今已阴阳两隔,陛下难道要我也步西苑宫妃后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皇帝正值壮年,两鬓却有斑白,听见‘西苑宫妃’时,面前浮现出几个早逝的皇子模样,原本蓬勃的怒意散在缄默的空气里。
直到身后的大太监弯腰凑到他旁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林湛眉头先是一蹙,锐如利剑的目光扫过桌前暗暗抬头看向自己的女人,唇角冷冷一笑,“章菀,你日日在后宫中,不想如何修身立德,倒是将这唱戏的本事磨练的不错——”
“正是你口中这体弱重病、无法在列祖列宗跟前尽孝的好儿子,一刻钟前倒是有功夫亲手虐杀后院下人?”
菀贵妃娇躯颤抖,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出言道:“陛下,其中怕有误会……”
“误会?”
林湛不再看她,抬手取下桌上的折子,“朕看他是这些年被你惯得目无王法、狠戾不仁,今天敢称病推托祖宗之事,明日是不是朕也不配被他放在眼里了?!”
章菀听他这话,就知这事已无回转余地。
果然,林湛随后就道,“祭天大典一切照旧,若有违命者,朕绝不轻饶。”
-
“知道了。”
重华宫,渺影殿。
林朝鸣正捏着柄玉勺在烛光下喝粥,他体内寒气未驱,脏腑不宜消化太难克化的食物,听着菀贵妃宫中的人在外头提醒明日祭天大典的事。
“你替我转告母妃,多谢她挂念儿子,明日大典我必不缺席……”话到一半,他咳了几声,等顺过这口气,才继续道:“这几日天冷风大,请母妃保重身体。”
殿内的下人都被他驱走,如今空荡荡的华丽大殿里只有林朝鸣一人。
他抬眸看向窗边,等院落外的人影离开,才将勺子丢开,没什么力气地趴在桌上。
是体内的春蚕提前发作了。
林朝鸣冷静地想,应当是原主落水导致身体里积聚了寒气,逼迫喜阳的春蚕提前苏醒摄取他的阳气。
但冷静不过几息功夫,他就有些绷不住地骂了句脏话。
——怎么从无古籍记载,这春蚕发作的时候,会让宿主变成这种中了催-情-药的状态?
而今他气息紊乱,浑身从冷便热、口干舌燥,原本攥着衣领的动作变作拉扯,即便已下禁令不许人进来,林朝鸣依然起身往床榻边走,不欲让自己这副面目暴露在外。
可惜浑身不剩几分力气。
行至半途,他就腿软地倒在榻边,白嫩肌肤蹭到木榻后,他浑身一激灵,而后又是一僵,潮红覆盖了整张脸。
靠!
原主到底肾气多虚!
为什么蹭个木榻就……?这岂不是早那啥?
重生至今,林朝鸣头回遇见自己能力以外的状况,整个人僵硬地伏在塌前,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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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缝的雕花纸窗外是飘雪的寂静夜。
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将静静伫立在窗前的一道身影藏得极好,那影子有一双极寒的黑眸,目睹殿内发生的一切,如盘踞的毒蛇,静候狩猎的最佳状态。
他看到林朝鸣跌倒的全过程。
床榻在烛光暗处,但这朦胧也让他瞧得清清楚楚,包括林朝鸣湿红的眼尾、颤抖的睫毛、还有攥在木榻边缘细嫩的手指……那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手背却也染上了淡淡的粉。
仔细想来。
竟同白天执剑杀他时一般。
手背是冻出的粉,指骨是用力的白。
室内飘出两声几不可闻的呜咽,刚传出这木窗,就被风雪吹散,只钻入他一个耳中。
呜咽声渐急,也不知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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