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濯一直觉得自己挺健谈的, 别的不说,至少大街上随便拉个人搭个腔套个话什么的绝对没问题,毕竟职业要求摆在那嘛。
但是此时此刻……
“那落迦大人,您的面具和裘衣是一套的不,大夏天的,您裹这一身热不热啊?”
“那落迦大人, 您师从何人啊?哎, 诸葛亮您听说过没, 就是发明孔明灯的那位,那是我老乡, 跟你一样也是个军师哦。”
“听说现在大名身边的军师基本上都是阴阳师,大人您肯定也是!对了有偿算命您接不?”
“哎大人, 您收关门弟子不?帮您关门的那种啊不是, 其实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军师,我是个精致的女娃子嘛,真刀实枪什么的舞不来, 比较适合呆在营帐里给大家出出馊主意……咳, 运筹帷幄之中, 决胜千里之外!诶嘿嘿……”
高濯亦步亦趋地跟在这位神秘且沉默的军师身后,第N次制造噪音无果, 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攀谈能力产生了怀疑。
拉家常, 套近乎,拍马屁,拜师学艺……这几种搭话方式她都试了, 居然没一款适合眼前的这位?不应该啊。
“那落迦大人,您说像我这种走后门的……你们一般会给派个什么活儿干啊?先说好,我这人比较糙,不太擅长贴身伺候的。”
身后传来管事轻蔑的嘀咕:“咱们阴刀殿下不近女色,更不许婢女近身,你想去伺候怕是还没机会。”
他声音不大,但高濯听力极好,闻言心中一诧,这个年代居然还有这般守身如玉的男主子?
扭头笑道:“哦哟,那太好了,殿下束身自好,将来必成大事!”说完也不看管事,又回头往裘衣男子身边凑了两步,“军师先生,您理理我呗,嗨嗨嗨???”
要不是顾及自己目前的身份,高濯就差没伸出一只手在人家眼前晃一晃了。从城门口一路走来,这位身披狒狒皮的军师大人就没拿正眼瞟过她一次,虽然说带着那面具也看不到眼睛……
好,你有性格!
高濯踮起脚尖加快迈步频率,悄无声息贴近军师身侧后方,努力伸长脖子试图从那张兽首面具之下看出点什么,长相也好表情也好
,能看到一点是一点,压根不晓得自己这番举动落在跟在她们身后的管事眼里有多么惊悚!
人见城里谁人不知,这位军师在城中只侍奉阴刀殿下一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寻常人难以见他一面,对其嗜好脾性更是知之甚少,在殿下身边做什么那就更无从所知了,唯一知道的便是他身上这件长至脚踝的兽皮裘衣和兽首面具从不离身。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看一眼那颗诡异的狒狒脑袋,腿都怕是要吓软了,这姑娘居然还像只鹅一样伸着脖子一个劲儿地瞅,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胆大。
眼见高濯的脑门即将同军师的面具来个史无前例的打啵儿,管事终于忍无可忍,大声清了三下嗓门以示警告——“咳咳咳!”
这第三声还没落下呢,就见高濯猛地缩回脖子,脚下打了个灵活的转儿,180°转身接45°鞠躬,动作行云流水,态度恭敬谦卑:“奴婢在,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管事:“……”
吩咐,什么吩咐,军师还在这哪里轮得到他说话!
与此同时,走在前面军师也停下了脚步,兽首微微侧过,却是一言不发,管事急的脑门冒汗,情急之下慌忙躬身道:“先生,误会啊误会,您都没说话,小人哪里敢发号施令,小人就是动了一天的嘴皮子……方才这嗓子突然间就……奇痒无比!一时没能忍住……惊扰了先生实乃小人之过,先生恕罪,恕罪!”
他弯着老腰,大气不敢出,然而半天也没得到军师任何指示,他也不敢动,提心吊胆了许久,才从耳边等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