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胤珝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靠坐在床上的宋月临,还有站在床边的谢蕴。
他来时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在看到她之后落了回去,但似乎……又沉落地稍稍过了界。
“公主的伤势如何?”他撇眸,问的是百里青凤。
“回君上,”百里青凤低头施礼,目光悄悄往宋月临那边瞥了一眼,说道,“暂时看来公主的伤并未伤到根本,观察两日若无呕吐晕眩等症状发作那便应是没有大碍了。”
真不愧是和谢蕴混的大夫。宋月临默默在心里赞许道。
宋胤珝默然听完,转过视线看着她,一时也没有说话。
“君上,”谢蕴忽然开了口,“公主方才正馋嘴想吃红豆雪莲羹,臣正要去小厨帮她照看,劳烦您在此陪她叙叙话吧。”
宋胤珝点点头:“好。”
百里青凤和其嫣自然也会了意,纷纷找借口跟着谢蕴一起出去了。于是房中转眼便只剩下了宋月临和宋胤珝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一旁。
“君上,你坐吧。”她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就先开了口,“你这么站着,我压力有点儿大。”
宋胤珝淡淡笑了笑:“是么?”然后向她走了两步,又顿住,转身退回去坐在了之前百里青凤坐的位置上,看着她说道,“但朕看你玩苦肉计玩儿的这么高兴,似乎并没有什么压力。”
“……”宋月临默了默,“您看出来了?我觉得我演得挺好的啊。”
见她大方承认后还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宋胤珝有些哭笑不得,唇边也不由泛了丝无奈笑意出来:“朕猜的。”这件事的涉事人太过巧合,加上以他所知的宋月临性格而言照理说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柔弱,不上去当场踹施明伦两脚就算不错了,居然还一副小女子样哇哇大哭。所以他直觉内里有猫腻。
宋月临感慨拜服:“君上真是英明。”又跟着续道,“虽然我表现得有点夸张,但事情却是实打实的,您看我这头上是真的受了伤啊。施明伦那小子太嚣张,永章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冒着被您斥责欺君的风险耍了回赖。”
“原来你还知道这是欺君。”宋胤珝似笑非笑地说道。
宋月临乍然受惊似地看着他:“别别。君上,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把您给惊动了,大晚上的估计您这困倦气比起床气还严重,但是您看我还伤着呢,就饶了我吧好么?”说着还苦哈哈地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
他收了些笑,顿了顿,问道:“你想要朕如何处置他?”
这一回,宋月临稍稍沉默了些时候。“君上是当真在问么?”她也收了玩笑,抬眸看着他。
宋胤珝明白她反问的是什么,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了两个字:“你说。”
“废去他的爵位继承权。”她缓声说道。
宋胤珝的眸中闪过一抹讶色,默然半晌,说道:“原来你不是要他死?”
宋月临微微一笑:“这样就太为难君上了。”
他沉吟良久,笑了笑,起身站在那里看着她:“好好休息。”言罢,转身出了房门。
***
翌日早晨,京畿司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有一个叫做洪三的人一脸煞白地跑去击鼓报案,说是自己正在被人追杀。而这个要杀他灭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天晚上刚刚被关进宗正寺的昌邑小侯爷。
“他为何今日才来报案?”宋胤珝听了张玉的奏报,开口便问道。
“他说因为忌惮施明伦的身份,怕报了案也是自投罗网,只好一直东躲西藏。”京畿司府尹张玉回道,“昨夜听见施明伦被关进了宗正寺之后,今日才敢来报。”
这样就太为难君上了——宋胤珝忽然想起昨天宋月临说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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