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
李白与吴指南再施一礼,并肩坐下。吴指南有些局促不安,李白却是雍容大度,落落大方,一双眼睛满是尊崇地落在欧阳承祯身上,似乎有许多话急于向他倾吐。
欧阳承祯让小道士奉了茶,指着李白说:“这位青年君子,仙风道骨,润涵在举手投足之间,看得出来,修炼已是久有时日。不仅于此,还有一种翰墨之香,洋溢于眉目之中。老道没有看错吧?”
吴指南捅捅李白的腰眼,悄声说:“快些,把你的诗文呈上。”
李白推开吴指南的手,笑嘻嘻地回答欧阳承祯:“大师尊慧眼通灵,晚辈确实跟着一位道士在岷山中避世修炼了几年。另外,闲来也喜欢舞文弄墨,诌几句歪诗,抒发胸中情怀。”
他从袖管里取出一本诗稿,呈给了欧阳承祯。欧阳承祯看了几首,频频地点头:“好好好,好!老道尤其偏爱这一首《峨眉山月歌》。”他再三默读,越看越是觉得齿颊生香,不禁吟哦出声:“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好诗,好诗!”念完,又把李白好一阵打量。
“大师尊过奖了。”
欧阳承祯合上诗本,慢慢地说道:“以君家之才,当此开元盛世,定然鹏程万里,前途不可估量。”
李白恭谨地说道:“跻身君侧只是夙志其二,跟随师尊修行,像师尊一样修身养性,得高操道行,才是太白平生第一志向。”
欧阳承祯淡淡一笑,点头道:“待你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事毕,再到天台山来找贫道吧。”
李白听说,一跃而起身,一揖到地:“师尊,待晚辈功成身退,一定挂帆云海,赴今日之约。”
高高兴兴地出了道观,李白大声称快:“想不到竟然遇见了他!这一趟走得实在是值了,太值了!”
“太白,欧阳大师十分看好你,看来,你发达是早晚的事情了。”
李白抬起臂膀来,搂住了吴指南的肩膀:“兄长发达了,你也一样发达,我们情同手足,岂有兄长青云直上,而把你甩在一边之理。”
“那小弟此生就跟定你了,一步儿也不离开。”
“那是自然。”
离开江陵,二人登舟南下。一天之后,到了碧波千顷的洞庭湖。湖水浩渺,波光粼粼,接天连地,令人流连不舍。李白和吴指南游兴大发,到了傍晚时分,犹自乐不思归。李白掏银两雇了一条小船,乘着月色,在洞庭湖上荡舟。
船到湖心,几只小舢板划了过来,船上的渔夫渔婆举着鱼篓,向他们兜售湖里捕的鲜鱼。李白船上的艄公怂恿他们买下来:“客官,洞庭湖里的鱼肉嫩味鲜,吃一回,一辈子都忘不了。买吧,买吧,带回客栈,让老板给你们现剖现下锅,管保你们吃了明天还要来买。”
李白被他说得动了心,让一个渔婆子把鱼篓递了上来,讨价还价后付了银两。小舢板“依依呀呀”地摇着橹走了。
心细的吴指南用手翻了翻鱼篓里的鲜鱼,却找出来好几条死得硬邦邦的。顿时气愤不已:“半篓死鱼,还口口声声说是啥刚刚捕上来的鲜鱼!船家,走,把船摇过去,今天非要去跟他们理论一番!”
艄公却当起了好人:“算了算了,鱼虽然死了,味道也还是差不多的,值不得去争嘴吵架。走走走,你们该下船了。”
“且慢!”李白也发了性子:“你不许我们去理论,莫非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怪不得你好说歹说,非要我们买鱼,原来是帮这他们售卖死鱼欺哄我们外乡人。”
“是又如何?!是又怎样?!”艄公吼了起来:“你两个外乡人,走到这一方来了,还想耍横不成?!”
吴指南愤愤地说:“你们钩挂起来欺蒙我们外乡人,还说我们耍横,你们也太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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