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日赶到,届时,兄长凭自己能耐开天扩地,你我兄妹三人,亦可,亦可再续前缘。”
说罢,文若已是泪痕盈面,卓雅难掩情动,扑在唐生背上,哭诉道:“哥哥莫要哀伤,往后哥哥若是觉着心烦寂寞,妹妹就算跑断双腿,也要来长安哄哥哥开心,只盼哥哥不要死在战场上,如遇强敌,逃命就是,反正皇帝不会杀你,今后若遇到难事,不要那般冲动,哥哥可知妹妹此时心情?”
“唐生记住了,记住了!”唐生抱着卓雅,起身而立,含泪望着文若,重重点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圆玉,小心放在地上,眼中闪烁如泉,说道:“此物乃是母妃生前唯一遗物,裴弟,卓妹,来,从即日起,你二人便是我唐生在世父母。”说着,唐生抽出宝剑,挥舞划出,轻巧地将圆玉一分为二,弯身拾起,分掷于卓雅文若手中,嘱托道:“好男儿掷地有声,我唐生日后一切荣辱,皆与二位相关,唐生见信物,如见二位兄妹。”
唐生将剑鞘收回腰间,与文若卓雅一一长揖,本是跨着大步,走进祠堂正殿,却突然想起什么,回眸深情道:“千万记得,要书信于我。”
罢了,唐生进了祠堂,拜过祖宗遗像,起身向宇文孝直辞行,见宇文孝直瞌睡如死,毫无动静,呼吸间,只是微微点头,唐生当作默许,出祠堂而去,见兄妹二人站在暮雨之中,期盼地望着自己,唐生心中一阵绞痛,咬牙垂头,避开二人眼神,走到文若身边,贴耳附道:“好生待卓妹。”
说完,唐生提着宝剑,再没回头,迈过滚滚尘埃,趁着夜色未深,小雨未骤,独自一人下山去了。
唐生走后,祠堂山上大雨连绵,整整下了两日,堂外积水成池,人不能过,文若卓雅只能躲进山谷之中,等放晴后,再行离去。
唐生走后这两日,文若一直低头沉吟,也不与卓雅讲话,手中把弄着唐生留下的半块圆玉,终日发呆。卓雅也是,唐生一走,卓雅闷闷不乐,整日饮酒,醒了醉,醉了醒,以此浇愁,直至唐生走后第二日夜,卓雅在谷中持伞散步,心情好些,少饮了几杯酒水,方肯与文若说话。
“裴智哥哥。”卓雅打嗝咽气,一身酒气,仰在茅屋的卧榻上,呼喊着坐地发呆的文若。
“卓妹,可有事?”文若头也不回,神色黯然道。
“哥哥可愿送妹妹返乡?”
“愿意。”
“那哥哥可愿在妹妹家中多住几日?”
“无妨。”
“好!”说罢,卓雅四肢飞舞,倒下身子,呼呼大睡过去。文若一听鼾声渐起,凑上前去,本想与卓雅多聊几句,已解心头郁闷,可这丫头却睡得结实。文若无奈,拾起被褥,盖在卓雅身上,见卓雅大头向下,鼻孔朝天,半边张脸活似一只刚生下的猕猴正呆呆望着自己,实在有趣,不禁笑笑,又替卓雅去了鞋袜,覆上被褥,独自出屋去了。
穿过山谷小雨,几只野鹤湿漉漉的,卷着翅膀,低吟走过文若身边,似拦非拦,观望半边,似有些忧虑,文若稍有疑惑,再三琢磨,也未有丝毫不妥之处,便出了山谷,来到祠堂正殿。
文若挑着牛油灯,见宇文孝直一如既往死睡在章怀太子画像之前。文若小心路过,走到祠堂檐下,望向天边,只见天外雨势未有丝毫削减,前日在堂外泣血为唐生写下的十六字忠告,也早已不见。
“这老先生活到百余十岁,已是半人半仙,活到这把岁数,难道心中就无半点繁杂之事?想他有未卜先知之能,算出唐生身份,就算这般能耐,也只能终日枯睡于此,坐以寿终,如此折磨,何不早些抉择,给自己一个了断。”
文若看着宇文孝直背影,摇摇头,背过身去,向前一步,双手托天,小雨缠绕而来,冰凉如针,打在脸上,文若闭眼,沉寂在回忆之中。文若想起父母,想起依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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