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堂死死的, 死死盯着手腕上的黑色腕表。
不到一百, 为什么无论如何到不了一百
“顾汀州”缓缓站起身,他的眼是血红色的,抹平头发的姿势是与长相完全不相符的粗暴, 那不是顾汀州了,程明堂知道。
目眦尽裂处, 程明堂看见“顾汀州”支起了一个三脚铁架,麻利的抽出腰间的皮带,系了个圆扣。这样的动作, 让程明堂想起他杀手生涯中的第一个目标那是个朴实憨厚的出租司机,有妻子, 两个孩子, 半夜还在跑车是希望多赚两笔给要考试的孩子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程明堂租下偏远郊区的一间小别墅, 以赶凌晨飞机的送机名义叫来了目标, 又说行礼太重需要搭一下手,好心司机就那么无所防备的上了楼。
程明堂没有马上杀了那个可怜蛋, 异想天开,程明堂做了一个支架。三角形的,把人倒着挂上去, 戳一个小孔后,把人吊上去,血就会在重力作用下源源不断的流下来, 直到最后一滴为止。
随后他开走了出租车, 装扮成了一个普通司机寻找目标。
“顾汀州”的架子已经搭好了。程明堂感觉自己被头朝下掉了起来, 充血感使太阳穴砰砰直跳。
冰冷的针尖,高举了起来。
噗嗤、噗嗤。
记不得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洞,血色的液体如紧紧挤压的海绵中,争先恐后的流出。
程明堂看了一眼腕表,表上的数字,从九十九变成了九十八。
顾汀州的任务,是将数字清零。
“顾汀州”转过了身,掏出一把薄薄的刮胡刀,打磨了两下,比了比,像是觉得不够锋利,又多磨了几下。
命多的好处,就是无论成为怎样糟糕的血肉,直到最终的结束完成前,程明堂都不会死。
姜林感觉到窒息,那个疯子画家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一把裁纸刀。
缺氧使得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绝望像沉浸蔓延的冰海。姜林直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画家会活活刨开他的肚子,割开他的脖子。
为什么会这样头脑开始模糊不清,一帧一帧陌生的回忆开始在姜林的脑海里闪现。她是那样的爱着画家啊,哪怕全世界都觉得他这个穷小子出身的画画的,一定不会是个好丈夫。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什么都没有的嫁给了他忍受闺蜜的不解,卑微的恳求父母对他的援助。
然而一边说着她车祸坠崖捧着她的遗像哭泣的男人,一边却又搂着前台小姑娘的蛮腰,试穿她往日最爱惜的高跟鞋。
她不想死
伸长了指尖,姜林握到黄铜的台灯。随即一只紫色的,涂着红色甲油的手也覆了上来,姜林忽然觉得很浑身一凉,却又好像突然获得了用之不竭的力量。
画家被双眼血红的姜林一把反摁倒了桌台上,沉重的黄铜灯柄挥来,一下,两下,点点血浆溅满了白墙。
连衣裙被血染的又湿又沉,姜林拖着沉重的尸体走向那副紧闭的画室,推开门,画框空荡荡的,就像一面镜子,镜面里倒映出纤瘦白细的下巴。
这不是他的身体,姜林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他不能控制刚才发生的事情,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从没那么迫切的,姜林想要离开一个世界。
他后退了两步,照着挂着画框的那面墙,狠狠冲了上去。
砰
不是想象中软绵绵的水弹,姜林直接撞上了水泥墙。
怎么回事伸手摩挲,却发现画框内的变成了纹理略微粗糙,再正常不过的画纸。
粘腥的血浆还僵在掌心,姜林却感到从未有过的迷茫。
“啊”
这时候,像是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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