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兹卡班服刑的第十二年,西莉亚·塞温死于绝望。
她的尸体蜷缩在窄小的窗口下,暗淡的月光像水一样流过她青白的脸颊。在囚室外徘徊的摄魂怪一嗅到死亡的气味就打开了牢门,准备把尸体拖入墓园埋葬。每年被这样处理掉的囚犯难以计数,以至于后来一个墓穴里就要堆叠两三具尸体。甚至有时候以前的尸体还未白骨化,就又被掘开坟墓塞入新的“室友”。
摄魂怪并不在乎死者的尊严,死去的尸体于它们而言毫无价值。
潜入囚室的摄魂怪寂静无声,像是只黑色的水母那样滑到尸体上方。它干枯结痂的手从破烂的斗篷下伸出来,抓住了尸体细瘦的胳膊。那只胳膊前一秒还软弱无力,后一秒却突然弹起来,反抓住摄魂怪的手臂。这具尸体像窒息许久后有了呼吸的人那样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深褐色的双眼。
尸体又重新拥有的活人的味道,这种事摄魂怪从未遇见过。好在它头脑简单,想出的方法也简单明了:它用空余的手揭开兜帽,露出自己空洞的嘴,打算给面前这个起死回生的人一个摄魂怪的吻。
重新活过来的女人脸上毫无惧意,她像在打量什么新奇玩意儿一样盯着越来越近的摄魂怪,毫不抗拒地张开了自己的嘴。假如摄魂怪拥有视觉,看见眼前这种诡异的情况,就应该掉头飞走了。因为就算是下定决心悍然赴死的囚犯,也绝不会这样顺从地张开自己的嘴巴献上灵魂。可惜摄魂怪都是瞎子,等它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女人咬住时,已经错失了逃脱的时机。坐在地上的女人伸长手臂抱住飘在空中的摄魂怪,缓慢扩大张嘴的角度,像是蟒蛇捕猎那样一口一口地把这只黑色的生物吞进了肚子里。
黑暗而宁静的气息从女人身上散发开,她动作流畅地站起来,朝囚室敞开的铁门走去。整个阿兹卡班都混乱了起来,摄魂怪们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从走廊和囚室里飞速逃离,活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连牢门也来不及关。女人赤着脚从摇晃的铁门前走过,逐渐变大的骚动声潮水般朝她迎面扑来。这其中夹杂着一声微弱的呼喊,就从她右手边的囚室里传来:“西莉亚……西莉亚·塞温。”
那是这具身体的名字,女人停下脚步,侧头看过去。这间囚室比之前那间更加逼仄,简直像是个竖直的长方形棺材。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男人就坐在尽头的阴影里,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看起来也被囚禁了不短的时间,皮肤苍白到能看见下面青紫色的血管。当他抬头,露出黑色的眼珠和鼻梁上浅淡的雀斑时,一个名字跃入了女人的脑海。
“小巴蒂·克劳奇。”她语调平淡地称呼对方。
小巴蒂扶着墙朝她缓慢走过来,闻言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不正常的笑容:“难得你还能认出我,我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伏地魔来救我们了?”
“伏地魔”这个名词在女人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秒,然后被原主人的记忆赋予了意义。女人摇头否认:“不是。摄魂怪跑了,现在是逃离这里最好的时机。”
小巴蒂走到女人跟前停住,他身上带着一股因为久未梳洗而累积的酸腐气味,让他愈发像是一具行尸。“你认识出去的路?”他盯着女人,“这鬼地方修得跟座迷宫一样。”
女人抬手指向走廊尽头:“那里靠着海,我可以把墙打破。”
小巴蒂嗤笑了一声:“然后游回陆地?你别忘了这里是座孤岛。”
“然后……”女人思考片刻,继续朝前方走去,“然后我们幻影移形。”
小巴蒂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长期的囚禁让他有点肌肉萎缩,但女人的动作却意外得相当连贯。
“西莉亚,我想你的脑子可能出了点问题,谁都知道阿兹卡班不能幻影移形。”
“喂,塞温女士,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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