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很吃惊,“剧团和马戏团有什么不一样吗?难道你原来不是扮小丑?”
“不是哟~”他示意我看台上那个打扮滑稽的小丑在手里轮流抛接着十几个瓶子,“剧团表演戏剧,撑不下去时才附带表演杂技。”
我指指台上正在足有二十米高的钢丝上一边晃晃悠悠行走一边熟练抛接着十几个瓶子的小丑,他的每一次惊险的迈步都会引起台下一阵阵惊呼,“你也会这个吗?”
“我会全套~”他不在意地微笑道,“我擅长牌类把戏,而且从来没有失败过~”
“显然。”我笑了起来,“你都是在剧团里学的吗?”
我没料到他摇头了, “我妈妈教的,手指很灵巧~”
我很惊奇,我以前从未听他说起他妈妈,应该说他连过去也基本绝口不提,他一直给我以没有过去也没有现在的感觉。
我试着想象一个像我一样大的少年西索,有谁目睹过他的人生轨迹?千万次的出牌,千万次的失败,千万次的调整,才有今天从容淡定、扑克挥洒间轻易取人性命的魔术师。
“西索的妈妈是个怎样的人呢?”
“哈~”他撑着下巴短暂地笑了声,眼睛望着台上小丑不太精妙的魔术,“一个无趣的人~”
“人在你眼里只有有趣和无趣的区别吗?”听到他这样评价他妈妈,我很是不舒服。但是我忽然又想,可能他不愿意说实话呢,毕竟这已经算是他隐私的范畴了。
“或许吧~”他示意我看台上收获掌声与喝彩的小丑,“你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了。”我承认道,“袖子里有暗袋,桌子上有机关,硬币也作了假。”
“勉强能糊弄普通人。”他苛刻地评价道,而后问我:“你知道马戏团为什么叫马戏团吗~?”
“和马有关?”我不确定地问。
“开始是这样,现在已经演变成了驯兽~不过仍然统称为马戏~”西索说这些时,工作人员搬了些火圈和平衡木什么的上来,他斜过眼,狭长的灰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剧团是不演这些的,所以很遗憾,我并没有跳过火圈呢~”
我又尴尬又想笑,为什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啊?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想象过些……
或许是我露出了仰望天空45度流口水的猥琐表情,西索沉不住气了。“爱拉你在想什么啊~表情很邪恶呢~”
“啊哈哈,”我干笑,“还记得去年猎人考试我打不过你时想了什么吗?我当时在想等我变强了一定把你捆起来拖着走一圈然后塞到母猩猩的笼子里让你们相亲相爱……”
西索不作声地狂笑起来,连带着左右几个座位颤抖得都快要散架一样。他抬起脸时表情堪称狰狞,“你要是想付诸实践的话~现在不就可以吗?不过我倒是更想和你‘相亲相爱’呢~”
“那就不……”
“必了”二字被响亮凶猛啪的一鞭子愣生生打散在空气里。
“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头,台上是一只皮包骨头的瘦老虎在跳火圈,驯兽师刚刚抽了一记空鞭而已,可是我全身一个哆嗦,整个人瞬间都挺直了。
我憎恶鞭子,我确信。
瘦老虎下去了,接下来是一只老态龙钟的母猴子。它摇摇摆摆地骑上一辆小独轮车,举着滑稽的小帽子在舞台上来回踩着,一边做出搞怪的表情,观众们大笑着把硬币朝它投去,猴子转过帽子试图将硬币一一接住,可是毕竟老了,地上漏了不少亮闪闪的硬币。
一声抽破空气的“啪”,驯兽师甩了一记空鞭,我惊得猛然一抖,西索斜眼过来,我把右手递过去压住他的左手,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
可是我脑海里,最深处的记忆开始渐渐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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