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边士兵集结,图郡城内也加强了部署。唐瑾瑶焦虑情绪与日俱增,担忧越来越多。
书信杳无音讯,归京遥遥无期,此战又不知前路如何。
夜晚时还伴有血淋淋的梦魇,唐瑾瑶每次醒来时全身都被汗液浸湿,脸色更是一片苍白。她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这日梦魇后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内,逐渐裹紧了被子。
天气逐渐转凉,夜晚时室内已经燃起了火盆,但此处不比京城有一大堆人侍候,因此夜晚醒来时火盆早就熄灭了。
日后入冬恐怕日子更难捱。
唐瑾瑶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放下胳膊时依稀可以听到窗外的风声。风打着窗扉发出声响,风声夹杂着一些喧哗声,隐隐约约不太清楚。
唐瑾瑶那一点困意消失的无影无踪,透过窗纸可以看到外面透亮的火光点亮了大半个院子。她披上外衣打开了房门。
士兵盔甲将秋夜的薄雾打散了一片,火把将夜又照亮了几分。
半夜出兵,事态严峻。
士兵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白衣胜雪在一中盔甲中极为不和谐,脸也被面具遮挡着。
太守亲自出动,恐怕城外有异。
“怀信!”
怀信顿住脚步,唐瑾瑶匆匆过去,道:“何事?是不是婵托图来了?”
怀信的眉头未舒展半分,沉声说道:“汀边士兵在正在向图郡赶来。”
唐瑾瑶脑中一声轰鸣,天边狼烟升起,士兵盔甲摩擦声越发清晰。
“关郡尉可在?”
怀信道:“她在城楼上。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早就防着汀边人半夜偷袭。”
早在几月前,婵托图经常率人跑到图郡城楼下叫阵,做出骚扰之举,但每次都像蚊子咬人一般不痛不痒的叮几下。
图郡所有人都怕婵托图故技重施,于是关向雁早就搬到了城楼附近去住。
这几天图郡汀边两方本处于按兵不动观察状态,汀边突然进攻,如果不是关向雁有所防备,今夜恐怕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怀信道:“城楼关郡尉亲自坐阵,士兵也集结完毕。你可要随我去?”
唐瑾瑶将手伸进外衣的袖子里,瘦弱的身躯瞬间被袍子掩盖住。她对侍卫说道:“去牵马。”
唐瑾瑶下意识拉起怀信往院外走,怀信被她的手冷的颤了一下,然后怀信拽住她:“手这么冰怎么行?”他转头说道,“去给殿下拿件衣服。”
唐瑾瑶制止士兵,表情不容拒绝。
于是她态度强硬地拉着怀信的手走到院外:“春捂秋冻,我冷一会没什么事,怎么着我也应该去城楼上看看,读了这么多年兵书,起码我不会添乱。”
院外侍卫正好牵着两匹马等在那里,唐瑾瑶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然后一声呵斥马儿飞奔在夜色中。怀信见此只能翻身上马,马蹄哒哒的声音从未停下片刻。
登上城楼,入眼是一片苍茫夜景。此处可眺辽阔草原,亦可望见城楼下的景色。
风声、唏嗦声、脚步声。
城楼上都是箭搭弓弦的弓箭手,身旁是威风凛凛的关向雁。仅凭肉眼就可以看到不远处正在行进的汀边部队,他们带的攻城器械不算多,看起来有些奇怪。
唐瑾瑶“啧”了一声:“看来又是老把戏。”
关向雁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她嗤笑出声:“真是耍我们玩了。”
攻城战中,守方往往因为地理优势占据有利条件,而攻方居于城楼下,本就受到限制。因此攻城一方往往会携带大型器械来达到攻城的目的。
但此次汀边士兵攻城器械少、士兵也少,在前方开路的甚至不是婵托图本人。由此可见汀边之人此次也只是一个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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