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途中趣事
沈知远发现脚下的人没了动静,不由得抬眼望去,只见她脸色发白,唇无血色,额头也布了一层细汗,看样子昨夜到底是染了风寒。
“如果身体不适就躺下来。”
“大人,呕…….”只见素娘不但没有依言躺下,反而迅速起身,一把掀开窗帘,呕吐了出来。
这场面真是惊呆了随行在侧的张崇,只见那污秽之物随着马车前行迎风向后飘来,让毫无防备的他实打实的挨了一身,哦不,还有半张脸。
“哎呀”张崇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个少年老成的内侍高班面对秽物扑面而来,实在无法保持惯常的镇定。
“停车,张崇”沈知远见此情形,叫停了马车。
他本想叫张崇进来照看一下素娘的,谁知当御马的兵卫撩开竹笭,看到闻声前来一身污秽一脸狼狈的张崇时,沈知远不厚道的笑了,是一种久违的放松的笑。
这个张崇七岁进宫时,自己还只是是内东头供奉官,一日路过小黄门们居住的院落,看见几个稍大点的小黄门在欺负他,自己将那几人吓退后,这孩子给自己叩头感谢,便算是认识了,后来自己身边缺一个忠诚机灵的小黄门跑腿,就一直留他在身边支应着,这些年这孩子也算长脸,做事利落谨慎,今天这么失态大叫倒是不多见。
呕吐完的素娘恢复了些许神志,看见自己吐了张崇一身,真的是又心惊又抱歉。掏出巾帕,顾不得仪态,连爬带滚的下车,就要帮张崇去擦,嘴上不停的道歉。
立在车下候命的张崇拒绝也不是,任她擦更不该,她是主子邀请同乘的人,让她帮忙定然不妥,于是连忙应声“姑娘,小人无碍的,您切莫自责。”
“快下去洗洗吧”看着张崇的窘态,沈知远吩咐道。
见主子发话了,张崇赶紧告退,好在其他有眼色的随侍已为他备好了清水。
见马车停下了,邓恩驱马上前,一看张崇那狼狈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张崇恶狠狠的瞪他,刚才在主子面前不好发作,但面对邓恩他抹了一下身上的秽物,作势朝邓恩抹去,身怀功夫的邓恩自然是轻松躲过了,脸上促狭的笑意更浓了,这时,听见沈知远唤他的声音,赶紧敛声正色,去主子车前听吩咐了。
邓恩比沈知远要小几岁,是当年顾家的家生子,沈知远在三清山修行时他父亲就跟在身边伺候着,后来邓父过世,家里又把邓恩送上山接替父亲服侍沈知远,不足一年,顾家没落,沈知远下山入宫,就暂留邓恩在山中学艺,直至沈知远在宫中有了根基便写信叫他来京城了。
“发令全军就地休整,找个大夫过来,再安排个内侍给黎姑娘洗漱一下” 此次征战西夏,随行仆从并无女子,所以只好安排内侍来伺候她洗漱了。
“是”邓恩领命。
“大人,不必看大夫了,不能因为我耽误大军行进”对于沈知远的吩咐,慧娘觉得诚惶诚恐,这数万人的队伍怎么能因为自己停止行进了呢。
沈知远看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舒服却赶紧爬上车的素娘,心头一软,“此次还朝,不同出征,不必太赶。”
见他这么说,素娘便不再多说,因为她实在是太难受了,蜷坐在车口处动也不想动。
大夫给素娘看完,向沈知远回复道:“大人,这位呃,姑娘只是略感风寒,寒意并未入体,无大碍,多饮些热水排汗即可。”
“无大碍怎么呕吐的那样厉害。”要不是沈知远知道他随军多年,真会当他是个庸医。
“回大人,姑娘她应该是,应该是晕车。”因为沈知远诘问的语气,军医战战兢兢的回道。
“晕车?你的意思是马车给她晃晕了”坐马车会晕,沈知远还是第一次听说
“回大人,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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