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玉婷走后没多久，刘妈妈就带着几个人送货来了。

    她喜气洋洋，鲜少没有找他们几个的茬儿，还表扬了几句。

    红豆清点了一下货物，果然多买了许多上等籼米、火腿、香菇、木耳……已经在为宴会做准备了，排场还挺大。

    到了第二天消息就传开了，府里传得沸沸扬扬，有人欢天喜地，有人惶惶不安。

    玉婷变得很亲热，经常到厨房来蹭吃蹭喝，红豆和黄豆两人围着她团团转，高粱也不得不屈辱地陪着笑脸。她就像一个骄傲的公主，变着花样折腾别人。

    又过了三五天，刚刚睡下，杨家三少爷杨昭的贴身小厮柏儿到后院里敞开嗓子叫唤：“人呢？都死到哪儿去了！一群懒鬼，才戌时就睡什么大头觉？”

    红豆披衣走出房，压低声音说：“柏儿兄弟有事儿？有事儿跟我说，累了一天了，让他们好好休息。”

    “做奴才的最说不得的就是一个累字，有本事下辈子投个好胎，当主子去。”才十岁的柏儿大模大样地说，“昭少爷说饿了，要吃鸡蛋羹。我不管你们累不累，反正一会儿就来取，赶紧做好了！”

    家里最挑食儿，最难伺候的就是这位小爷，红豆轻轻掩上门，蹑手蹑脚地去了厨房。

    身边的高粱睡得正香，彩霞却毫无睡意，外面红豆与柏儿的谈话全都听见了，又听到柏儿离开，隔壁的关门声，红豆的脚步声，她翻了翻身，也悄悄穿好衣，走出了房门。

    厨房里有了灯光，红豆正在生火，在火边一会儿汗水就流了下来。

    “红哥哥。”彩霞在门口唤了一声。

    红豆转过头来，挥了挥手：“回去睡觉！你的年纪小，白天已经够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过两个时辰又要起来干活了。”

    “我听到你们说话了，我来帮你。”彩霞径自走了进去，取了两枚鸡蛋和一只碗。

    很快水开了，将盛着加了石灰水的蛋液的碗放进去，彩霞与红豆分坐在桌子的两端，两人不时过去揭开锅盖搅动，没一会儿成了型，就只需要等待了。

    “红哥哥。”彩霞小心翼翼地说，“京城就那么好吗？为什么人人都想去，连你也要去？”

    为了能去京里，清扫的两个家丁打了起来。他们从屋子里打到屋外，府里所有人都瞧见了，还惊动了夫人。夫人大发雷霆，斥责了主事、巧云姑娘和大管家杨瑞，将他二人痛打一顿，交人牙子发卖。

    库房的青儿姑娘与某主事睡了一觉，被人瞧见第二天早晨从他房里出来。那主事比她大了二十几岁，已经有了五个儿女，连孙子都满地跑了。他的妻子也是府里的下人，闹得阖府皆知，青儿姑娘羞得上吊，又被人救了下来。

    刘妈妈只怕是得到了确实消息，脸上的笑容变少，越发刻薄了。

    人人似乎都以为京城里遍地是黄金，到处是贵人，随随便便就能捞着天大的好处。

    他们笃定，皇上恩赐下一道光，这道光从容妃娘娘折射到杨达，最终必能照耀到他们身上。

    “对不起。”红豆低着头说，“玉婷去了京里，我是一定要跟着去的。”

    “为什么？”彩霞仗着一张小孩的脸，大胆问道，“红哥哥喜欢玉婷姐姐，是吗？”

    红豆的脸刷地红了：“小孩子家家从哪里学来的？羞也不羞？”

    彩霞趴在桌上，手支着头：“我更喜欢梁姐姐，红哥哥也喜欢梁姐姐吧！那就不用去京城了！”

    “可是，你二哥哥也要走，你拦得住我，拦不了他。”红豆转移了话题，“以后你一个人在剑南道，没人护着你，你要乖一点，好好吃饭，将自己养得胖一点，知道吗？”

    还是一样的，任谁也掏不出红豆的心里话，他从来没透露过为什么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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