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指挥使不愿意升为都指挥使的原因——卫家一心在苏州经营。且卫家只有一个嫡子一个嫡女,故而卫若琼虽脾性不好,却一定有极其丰厚的陪嫁,陈宣其实也不算亏。
而苏妙真自打明了顾长清的心意,对陈宣和陈家的其他人也早已没有先前的暗暗介怀,此刻闻言,便只是云淡风轻地点一点头。
冬至过后的某天晌午,苏妙真焚香沐浴,正吭吭哧哧地练着琴时,顾长清一面指点着她的手法,一面小心翼翼问她道:“真真,你这几日在想,你怎么不问我和陈芍之前的事,你先前不是说过,为着陈芍,你曾……”
苏妙真见他忐忑,本想逗弄一番,但又不想让他多心,便打断笑道:“我是有点好奇,但是啊小顾,不管你和陈姑娘之前怎样,反正你现在是我的呀。”
顾长清面色一松:“我见你久久不提,只怕你憋在心里默默难受。真真,我之前不主动告诉你,是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她的身后生前名声,而我又一直有愧于她,但你若的确好奇——我答应过你,但凡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如实作答……”
苏妙真伸出一根手指,挡住他的话语,轻轻道:“小顾,我都明白的。其实你之前喜欢谁愧对谁我都不介意,只要……”又歪头笑道:“好罢,既然你这么想让我问问题,那我问一个——你现在全心全意爱的是谁?”
“自然是你。”顾长清斩钉截铁地作答。
苏妙真弯弯眼睛:“那就得了。”她豪气干云一拍琴桌:“谁还没有个过去呢!我是那么计较的女子么,你也忒小瞧人!……好啦好啦,快教我这一段,这《凤求凰》的最后一段我怎么死活弹不会呢!”
顾长清哈哈大笑,环住她的腰身,手把手教她道:“你的指法就不太对,韵律也错了,还有这抚琴的意境也少了几分……”他一口气指出苏妙真许多错处,更连连摇头叹息。
还是苏妙真板着脸瞅回去,他方立时转口道:“当然了真真,你在这上面的天分极高,缺的不过是练习而已,假以时日,定能成一代大师……不妨,我这些日子没别的事,就日日守着你教,总能把你教会……”
故而之后的日子,顾长清除了办织造岁贡和钞关修桥上的事,就再不怎么见下属官吏,更不出门应酬,但凡得空,都是在家陪她打理年事或说笑玩乐,同时陪苏妙真练琴。
若说先前苏妙真还曾为陈芍的优秀而生几分自卑后,顾长清陪她练琴下来这些时日,她就再没怎么想过陈芍。一来她本就觉得自己作为现任,该有些胸怀度量,不能总想着打听顾长清前心上人的事,反正无论怎样,听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反而只可能让自己心塞泛酸。
二来,顾长清没跟她说明白前,都做主把冬梅单独留在了钞关官署,可见顾长清根本不可能因为和陈芍的过去而薄待她半分。三来,一想到陈芍的身世遭遇,她只觉同情与难受,实在不愿为了一己心安,反去刨挖人家的过去……
最后么,苏妙真暗暗满意,她在琴艺上虽进步了,但说起来仍极为一般,时不时甚至恢复到难听的地步,而以顾长清那样高的文化修养,却能忍下来她的琴声,还能面不改色夸几句好,顾长清对她也绝对是真爱中的真爱了,她哪里用得着再多心生事。
“你也别恼,顾郎中这自然是怕你不喜陈御史,才没提此事。”文婉玉并不知晓苏妙真和卫若琼曾有过节,还以为是因事涉陈宣,顾长清才没告诉她。
当下见苏妙真发怔,就忙笑道:“总之回去可不许跟顾郎中发小性儿,再没有把人赶到签押房睡的道理了。,苏州府本来就有人在传言说你悍妒,那什么云香要被个客商赎身后,更有人说是你在从中作梗,还是仔细点名声,别让人污蔑了你。”
苏妙真回神一笑,得意道:“也不算她们讲错,我这人本来就心眼小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