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显乏投桃之报。当十二月初郭氏「讨奉」战事正烈之时,冯忽挥戈东向。他不是援郭而是挖郭的墙角,向已宣布「脱离奉系」的直隶督办李景林大举进攻,抢夺了直隶省的地盘,并霸占了天津作「出海口」;他也乘阙朝玺鼠首两端时,突然夺取了热河。鹉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时冯玉祥的声势自然直线上升。东起天津、西迄兰州,长城内外的草原牧场,尽成冯氏「国民军」的天下。在北京他驱策段祺瑞,挟天子令诸侯,也炙手可热。因此郭松龄死后,奉军重振旗鼓的第一个对象便是冯玉祥了。
一九二六春初,张家父子乃整编残部,率师再度人关。守关原「叛将」魏益三不支,率其「国民四军」逃往保定。少帅精锐乃占领滦州,直指天津。
这时奉张父子对冯玉祥是必除之而后快。那时他父子对冯的办法,除奉军正面进攻之外,并檄调败退山东的李景林和张宗昌的「直鲁军」攻其南;作霖更遣专使与吴佩孚释嫌修好,约他自武汉北攻冯军于信阳;并诱引阎锡山出娘子关取保定,使冯之「国民军」四面受敌。
在冯氏四面楚歌之时,那位寄冯氏篱下,无兵无将而徒拥高位的段执政,处境就更为困难了。他深知他只能「执政」于张、冯、吴三派的均势之下。一旦其中任何一派独得其势,武力失去平衡,他就要下野了。因此段执政在guó mín dǎng「北伐」前夕,实在是个三处磕头、四面讨好(三面之外再加一面便是原八国联军时帝国主义所组织的「公使团」)的一位最可怜可嫌的国家元首。
「三一八惨案」与天安门喋血
冯玉祥原是「北洋军阀」集团中唯一的一个没有固定地盘的主要军阀。他游击全国,四处依附、四处「倒戈」,竟成为民初全国知名的「倒戈将军」。当然他倒戈最成功的一次便是一九二四年他叫做「首都革命」的「北京政变」了。这一下他忽然搞到个全国第一号大地盘北京。但是北京太重要了。玉祥无意中得之,但是得到了,他又消化不了。只好捧出个老军阀段祺瑞做幌子。可是段祺瑞的资格又太老了,他竟然要假戏真唱,不愿做冯玉祥的傀儡,已如上述。冯既指挥不了他,而自己又不愿做自己傀儡的喽。因而这位「作假作了一辈子」的「倒戈将军」对段执政呈请「辞职」又「辞职」;而段执政对他则「慰留」又「慰留」。二人心知肚明,都在唱戏。只是直至一九二六年春,这台假戏再也唱不下去了。受他唆使向张家父子倒戈的郭松龄已兵败身死。死敌奉军已倾巢南下。而被他倒戈几至身败名裂的吴佩孚,又信誓旦旦必报此仇。玉祥处此逆境,唯一可以自保之道便是南jiāo汪蒋,北靠苏联了。汪蒋对他自然是欢迎之不暇;而斯大林、托洛斯基也早已看中了他。一九二六年初,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索xìng公开化了。
俄人援冯既然公开了,则日本援张,英人援吴,也就更加积极了。一部中国近代史,原即是一部帝国主义列强在华的角逐史。这次北洋军阀的内战,帝国主义的阵线也是十分明朗的。因此在二月初旬当奉军舰艇在大沽口外出现时,冯军乃在大沽口沿海设防,并以俄制水雷封锁大沽口,并一度与故意穿过封锁线的日舰pào战。如此一来,帝国主义就全部卷入中国内战了。日本人就首先对冯军布雷,提出抗议。
三月十六日,英美法意荷比西日八大帝国主义,更联合援引「辛丑条约」海口不得设防之条款,向北京政府外jiāo部,提出四十四小时期限的「最后通碟」。
段政府怎敢得罪帝国主义呢?同时他也为讨好奉张,并暗防赤俄,乃劝令冯部停止布雷。冯玉祥之是否接受段的劝告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却是段之向帝国主义低头,大大地违反了全国的民意。这时「五卅惨案」的血犹未干,而帝国主义气焰又起,是可忍孰不可忍?加以这时「国共合作」情意方浓。guó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