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甚是尴尬,掌柜以不打扰父子二人交谈为由,溜回后厨。
青年刚回过神,略有些迷茫。“爹,掌柜的意思是……柳先生,哦不,爹您家里还留着这么一块玉饰?”
大人点头示意。“看来是如此。”
“柳源莫不是位神官?可我怎么记得……录名册上不曾有这个名字?”青年百思不得其解。
“无事!且待我回家一趟,一探究竟。这事,想必轩阁内自有答案。”大人不以为意,接着问,“我方才倒想说,柳先生死去,周围的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似乎都认为我还活着,这是为何?”
“爹还记得你那支笔吗?”青年再次拿出一块黍米糕塞入口中。
大人恍然大悟,接着又怒气上身:“你用了那支笔!你怎能……”
“只要抹去此人的一切事迹,那么这人在历史上就不复存在了!”青年拍案而起,情绪高涨,“人们也不再留有对此人的记忆!当然不能这样改写,应该说,让此人消失,而与柳先生的一切,都转移到爹身上!这样多好!世上不会有两个柳源出现!”
此时大人已是气的咬牙切齿,紧握双拳,怒而捶桌,骂道:“孽子!你知道那笔不可随意用的吗?这造成的不良后果,还要你爹我收拾!”
“爹这话说错了。我这么做,是在帮爹,怎么会如爹所说这般有罪?”青年丝毫不觉有错。
大人努力平息怒火。“我说,你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神皇找你算账。”
青年坐回原位,继续吃黄糕。“除了爹,还真没有谁能找我算账。”说到这,忽然想到一点,便说:“哎,爹。等到了灵思部,记得代我向虚白老伯问好。”
“虚白死了近千年,昕儿在说笑?”
“他还没完全消逝呢。诺,不信的话去神官碑林看看,他的名号与事迹保存的好好的。哎对了,”青年再次露出手中的玉佩,“余素前辈也还没死呢。死,指的的不是躯体死,而且精神亡。”
大人轻描淡写地回答:“即便精神长存,于本人也无宜。昕儿的意思是,在碑林前拜几拜?”
青年摆手否定:“不不不,是拜访本人哦。”
“见死人,你这是难为为父!”
“不,爹你很容易就见到他的。”青年顿了顿,立马岔开话题,“我还是想问爹,真的不需要一个人陪伴你,帮你抄录什么的?”
大人不耐烦地回复:“不需要!说了不需要,怎么那么多废话!”
青年见父亲如此固执,也不再劝告。把手中的纸袋递给大人:“爹,我吃不下了。趁还热乎,您也尝尝吧。”
大人又气坏了:“你吃剩的东西塞给爹清理?昕儿你究竟要气为父多少次?”
“抱歉,爹。那算了。”青年草草回复,拿着装有黄糕的纸袋起身离开,临走时说了句:“爹,我期待你反悔说这句话的时候。告辞,近期我们不会再见。”
“站住,你去哪?”大人激动地站起。
“我去找伯鹤和仲雁两位仙君!”青年头也不回地走出前门。
“这家伙真是……”大人依旧坐在原位,余火未消。
掌柜从后厨慢慢走过来,凑近大人。“先生,我方才在后面听到了您与令郎吵起来了,没被气到吧?”
大人摇头。“没事。这都是常态了。”
“先生,您今天有些……不对劲。”掌柜再三考虑,还是说出内心的疑问。
“怕是生了心病啊。”大人一声长叹,缓缓站起,从袖口里掏出一些铜钱,塞给掌柜,“我该回家了,毕竟多年不归。”
掌柜懂柳源的脾气,即便是熟人也不客套地推辞一番。送他到店门口,留下一言:“先生,记得顾家,莫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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