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像瘟疫似的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将整个故事也都渲染成黑色。与此同时,在一个不知所处的空间里,有位女孩正独自面对黑暗。她是在十几秒前醒来的,却分不清究竟是醒于昏迷还是深睡。只感觉鼓胀的头脑里正有无数根神经在无规则地跳动。她费力地抬起手,用拇指使劲按压大脑两侧的太阳穴。脑壳里传来阵阵撕裂的疼痛,就像被什么东西捏着向两边拉扯一样,整个脑袋都昏沉沉难以思考。这种苦楚持续了好一阵才略有减轻。
眼前是无边的黑暗,周围安静得仿佛连空气都不再流动。她只能凭感觉体会周遭一切。她是坐着的,至于坐在什么上面不得而知,应该是椅子吧。她没有伸手去摸,也不敢乱动,更没有胆量呼喊。在一个陌生的黑暗环境里摸索绝对是件恐怖的事,没人知道下一秒摸到的究竟是希望还是毁灭,又或者是比死更可怕的无限恐惧。不过,就这样留在黑暗中本身就是件极恐怖的事。人类对于黑暗的畏惧是与生俱来的,何况还在一个不知所处的陌生环境里。
女孩陷入两难。幸好周围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在进行了几次吞咽后,她的情绪稍有好转,但这不代表不再害怕,只是产生了一丝麻木。大脑皮层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刺激之后反倒活跃起来,这使得她可以开始思考。思考自己是谁?又为何身处此地?
她叫孙家凝,这一点女孩非常确定。至于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她不知道。记忆还停留在下班回家的那个夜晚,凝结在经过某个巷口的瞬间。而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激烈的味道。自那以后,她便出现在这里了。期间过了多久又经历了什么,她一无所知,就连是否被人绑架也无法确定,因为她的身体和手脚都是自由的。只要想动,起来就能行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曾遭到过攻击,好在没受伤,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这方面的感觉。
“嘶……嗯……”寂静的空气里传来细若蚊蝇的声音,无可避免地钻进孙家凝的耳中。那是人类的声音,她的情绪也随之变得复杂起来。在这目不见物的环境里,声音充满希望却也伴随了风险。孙家凝无法单凭声音就分辨出那人是好是坏?这样她便无法呼喊求救。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一探究竟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成了现在必做的选择,没其它路可走。两者都会面对未知的命运,却各自掌握着孙家凝一半生机。思忖片刻后她选择了前者。这并不表示她已经克服了一探究竟的恐惧,而是知道继续留在这里即使没有危险也迟早会发疯。她必须离开。
孙家凝颤巍巍支撑着绵软无力的身体站立起来,并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不要摔倒。她在原地站了一小会,等这种状况稍有好转,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挪步。她没考虑太多,因为想得越多越会胆怯,越会畏缩不前,只有憋足一口气向前冲,才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周围实在是太黑了。若没那个声音在,孙家凝根本无法辨别方位。她在心中暗自祈祷,祈祷那个声音千万不要消失,否则黑暗瞬间就会将她吞噬。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祷告,每往前多走几步,那个声音便会增长几分。脚下的路也没想象中那样难走。最后,当双手触摸到竖在面前的障碍物后,她才停下脚步。阻挡她的是类似于墙壁的东西,而那个声音是从障碍物的另一边传来的。
孙家凝轻轻地上下左右摸索起来。是墙壁,可以肯定。有墙就可能有门。她先向左挪动脚步,直至摸到转角另一侧的墙面后才原路返回,接着再向右摸索。每一秒,她的内心都在颤抖。那是对黑暗与未知的恐惧,偏偏自己又要鼓足勇气面对这种恐惧,这成了磨人的煎熬。所幸,这种煎熬并未持续太久。在向右摸索了大约七八步,指尖传来有别于墙壁的坚硬的金属触感。
是门!一扇铁门!她立即反应过来,并很快在铁门上摸到了把手——是那种横向细圆柱形光滑的金属把手。向下轻轻按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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