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他的一切,凭皇上的眼神,绝非等闲之辈。”
而蒋月霞此时却望得见乾隆皇帝的眼神之中便已藏不住那种惯有的倾慕中带几分贪婪的神色,民间丽姝,果非宫中可比。乾隆突然想起,这蒋月霞既已知道自己正是皇帝,却对自己显得殊为无礼,繁文缛节就不必说了,乾隆皇帝受惯了令人尊崇的苦恼,见这蒋月霞不拘俗礼,自也不以为怪,独有他婉令蒋月霞抚琴一曲,这蒋月霞既已知自己是皇帝,却不同意,反而奚落了一番,心中自是愤愤,却笑道:“蒋姑娘在此等候朕,不知所为何事?”
蒋月霞道:“皇上到开封府,却是所为何事?”
乾隆道:“朕久居深宫,全不知百姓已处水火之中。”
蒋月霞道:“皇上可知开封知府身死之事。”言毕一片凄然之色。
乾隆道:“听说了,这开封知府却不知为何要自缢。”
蒋月霞道:“家父并非自杀,乃是为奸人所害。”
乾隆必已料到这蒋月霞必非平常女子,是以听说她竟是开封知府的女儿,却也并不为奇,只是听说这蒋知府竟是为奸人所害,不由得大吃一惊,道:“是,是何人所为?”
蒋月霞将那秦世钧的供词呈出,道:“皇上请过目。”
乾隆接过那张供词,道:“原来竟是秦葆金的儿子,朕绝然饶不了他。”
蒋月霞道:“有句话原非民女所应妄言,只是,其中必有阴谋,京中的那位六王爷必是此事主谋之人。”
乾隆道:“休要胡言,这六王爷廉洁自奉,曾数次推荐开封知府到朝中做官,朕见开封中原之地,又是黄河泛滥之乡,这才没有调迁令尊,想不到竟至如此。”
蒋月霞道“这小女子就更加明白了,必是父亲碍了六王爷的大事,调既调不走,便只有刺杀一途了。”
乾隆怒斥道:“你再敢妄言朝政,小心尔命。”
这乾隆皇帝何尝没有洞察六王爷的心思,更知这开封府乃是中原腹地,当年李自成倘若采用李岩据宛洛而争天下的策略,也许满清便不会轻易入关了。开封府距洛阳咫尺之遥,那六王爷数次谏蒋师侠迁至京师,不过是假皇帝之手,除去一个眼中钉,那皇帝既已洞察六王爷的狼子野心,正是证据不足,怕妄遭非议,却坚决令蒋师侠在开封之地审视着一切,想不到竟送了他的命。
蒋月霞道:“民女求皇上一件事,不知可肯答应?”
乾隆道:“你却得答应替我也做一件事。”
蒋月霞道:“好吧,皇上有何吩咐?”
乾隆道:“蒋姑娘要朕做什么事情?”
蒋月霞道:“秦世钧师徒妄杀我父,请皇上为民女并开封一府百姓做主。”
乾隆道:“这个姑娘放心,朕定不负姑娘所望。”
蒋月霞道:“皇上又要民女做什么事情?”
乾隆道:“当日你我初次相逢,在下请求姑娘为在下抚琴一曲,当时姑娘以煮鹤焚琴为由,拒绝了朕,所以,朕深以为憾,今夜明月皎皎,正是良辰美景之时,姑娘可肯为在下独奏一曲。”
蒋月霞至始而终,心中都有一个及其荒谬的想法,她认为琴之一道,莫若言情,情字,或言一己之悲一解胸中郁气,或歌于知己互诉相慕之心,是以当日知曹汜不日即将远行,一时伤感,竟把一把相伴自己十数载的古琴遗弃,哪里可作为一个条件来交换,岂非大违琴理,再说自己对这皇帝并不半点儿好感,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便也不得不为之了。
且说那曹汜在那枕霞轩上注视良久,却也不知二人聊些什么,心中虽然着急,却也无法。
正无奈间,却听得那溪亭之上传来缕缕琴声,你道琴声为何,却正是那日蒋月霞用漱玉剑法时打败自己所用的《孤雁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