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一尺二寸高,直径七寸的竹筥,筥里还有余茶。旁边是一个一尺五寸高,宽二尺有余的竹篾都篮,里面整齐地摆放着碳棒,火箸,倾注,纸囊,罗合,则,瓢,巾,札,碗等等煮茶器具,陆羽一件件摆弄来过,不免要暗自惊叹艄公的用心良苦了,也许其烹茶技艺相对于自己来讲,当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好说呢。
陆羽一边煮茶,一边思索着这艄公究竟是个何等样人,想着想着,竟也是痴了。
李齐物和崔国辅见陆羽守着茶炉痴想,不免相视一笑,轻声地声讨论起时下的一些政治局势来了。
李齐物对崔国辅贬官竟陵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为他伤心动气,指着一湖烟波对崔国辅道:“崔兄,你看这湖面从表面上看来貌似平静,可谁又会知道这平静的湖面下边那些个鱼龙混杂,尔虞我诈,大鱼吃鱼,为了一己私欲而置诸多生命于不顾的哪些个你追我赶的险像横生呢!”
崔国辅见李齐物因自己的变故抑郁寡欢,不免故作轻松地站起身来,走到船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口吟道:“玉溆花争发,金塘水乱流。相逢畏相失,并著木兰舟。”
陆羽听崔国辅诗性大发,不免想起了出门云游的师傅火门山人,以及那久未谋面的东海青龙,心有所想,情不自禁地便随口吟道:“月色寒潮入剡溪,青猿叫断绿林西。昔人已逐东流去,空见年年江草齐。”
崔国辅和李齐物见陆羽口若含珠,随口吟来无不明心见性,睹物思人之情跃然扑面而来。知道他思念远游师友了。于是两人回头重回茶席,此刻陆羽茶水刚刚煮好,香气四溢,沁人心脾。三人各自捧起茶碗,慢慢地品茶闲话了一回。
李齐物问起火门山人近况,陆羽只能唯唯诺诺,不知从哪里说起。只得磕磕巴巴地道:“师傅化外之人,相处数年,常带弟子四处云游,以普渡众生为要,从未曾懈怠过。下山前嘱咐弟子,不可与外人道也。李兄乃师傅故人,也是和尚的介绍人,不敢隐瞒,如实相告。”
李齐物见陆羽如此说,知道老夫子还是那样,闲云野鹤般地存在。知道老夫子与自己那也就是数面之缘,却每次见面都相谈甚欢,知道以后见面更加难了,不免有了些许失落。其实李齐物不知道的是,他这位挚友老夫子,可是隐瞒着他许多事啊!这也就陆羽懵懵懂懂地仿佛知道些一二了,只是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崔国辅见李齐物和陆羽两人思念故人,难免抑郁,想着不如转换下话题,跟他两说些京城喜闻乐见的花间轶事,也好活跃下气氛。于是打断二人的对话道:“刚才两位谈起故人神喜欢云游,兄也曾有过一个喜欢到处闲逛的故人。说起来陆羽兄弟也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就是那日陆老弟于城门口见其舞剑之人。此人于诗歌云游,不下于陆老弟嗜茶成狂之举。常常挎口清风剑,游山玩水,乐不思归。家中妻儿,常常抱怨不断。好在此人名头响亮,又乐善好施,平日里常常于乡间除恶扶贫,乡里乡亲多受其恩惠,故其云游在外,大家都常常拉扯其家中老弱,如待自己家老弱一般。”
顿了一顿,接着道:“此人就是时下名噪一时的诗仙李太白是也。在京城时,与愚兄偶有交集,每每相谈甚欢,常听他说起一些化外奇遇。前番游历巴蜀,新作了一首《蜀道难》,读来令人心旷神怡,如饮眼前香茗,好不痛快!”
陆羽,李齐物也读过些李白的诗歌,但这《蜀道难》却是还未曾有机会拜读,异口同声地道:“崔兄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读来共赏才好!”
陆羽迫不及待,随口便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想来也只有常年在外漂泊的人,才能有这如此深切地思乡之情了。”
李齐物道:“听闻这李太白先生颇受明皇帝及其宠妃太真的喜爱呢,还数次招他进宫饮酒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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