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里那里出来,陶杏生和周太暄一起去见陶杏生的张谦蓉。日本人进攻长沙市时,张谦蓉躲到了长沙县的娘家。张谦蓉的娘家在一个山坳里,茅屋背靠密密的竹林,前面是层层的水田,此时是冬季,稻田里的水已经干了,只剩下一排排短短的稻茬。田里有一群鸡在觅食,领头的是一只昂首挺胸,长着大红冠子,一身火红的大公鸡,后面跟着一群母鸡,母鸡们仿佛散兵游勇,东张西望,不时地啄食着地上的稻粒。
陶杏生带着周太暄穿过田间小路,来到茅屋前的院子里。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陶杏生一边大声地喊着,一边快步向堂屋跑去。
“是杏生回来了吧?我在这里唻。”张谦蓉颠着小脚从灶屋走出来。
陶杏生听到声音,立刻从堂屋跑出来,看见,陶杏生高兴地扑到的怀里。张谦荣也喜极而泣,右手拍着女儿的后背,嘴里不断嘀咕着:“我的杏生回来了,我的杏生回来了。”
周太暄站在院子中央,看着陶杏生母女亲热的样子,心里酸酸的,他多想自己也能依偎在的怀里。想到这对母女即将骨肉分离,周太暄一阵心酸,泪花在眼中闪动。
“这位伢子是谁?”张谦蓉看到了周太暄。
陶杏生这才想起忘了给介绍,她害羞地瞥了一眼周太暄。
“妈妈,这就是您的女婿,周太暄。”说罢,她笑着对周太暄说:“太暄,快叫妈妈。”
周太暄微笑着走上前,对张谦蓉鞠了一躬:“妈妈,您老人家好!”
张谦蓉笑眯眯地看着周太暄,双手在围裙上不断地擦着,连声说:“好,好。到屋里坐,我给你们泡茶。”
张谦蓉将女儿女婿带到西厢房,把屋子打扫干净,铺上干净的被褥,又沏上一壶茶,然后准备开始做饭。岳母的麻利让周太暄眼花缭乱,他插不上手,只好站在一边颇有兴致地看着。
听岳母说要准备做饭,周太暄找到了显身手的机会,他高兴地说:“妈妈,我来帮你做饭。”
张谦蓉一听连连摇头:“要不得,要不得,我一个人就行。”
陶杏生在旁边笑着说:“妈妈做饭从来不让别人插手,谁帮她都不高兴,随她吧。”
张谦蓉给女婿端上一杯茶,周太暄站在门口,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着乡间的风景。一会儿,周太暄看到岳母手握菜刀,颠着小脚,颤颤巍巍地向田里走去,他回头喊:“杏生,看妈妈拿刀干什么去?”
陶杏生赶忙跑到门口,伸出头往外一看,果然看见拿着菜刀正往田里走。
“妈妈,你拿刀到哪里去?”陶杏生喊。
“把那个叫鸡公宰了,给你们炖只鸡吃。”
周太暄一听,忙对陶杏生说:“快去把妈妈拦住,莫宰那只公鸡,公鸡是母鸡的头,宰了公鸡,母鸡下蛋会受影响。”
陶杏生赶忙跑过去拉住:“妈妈,莫杀公鸡,会影响母鸡下蛋的。”
张谦蓉急得一边直跺脚一边嚷着:“莫管我,莫管我,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定要宰一只鸡,不然没什么像样的菜。”
陶杏生松开了手。
周太暄笑着对岳母说:“妈妈,还是让我来吧。您老人家去煮饭,我来宰鸡。”
陶杏生笑着侧脸看着周太暄,有些不相信:“你还会宰鸡?看不出。”
周太暄得意地说:“看不出吧,我还当过厨师,开过饭馆呢。”
说着周太暄转身向田里跑去,张谦蓉站在田边,看着女婿背影笑眯眯地说着:“是个好伢子,是个好伢子。”说着转身回灶屋煮饭去了。
看回屋了,陶杏生欢快地从后面追着:“周太暄,等等我,我来帮你捉鸡。”
周太暄停下脚步,回身望着鸟一样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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