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四十几天的艰苦谈判,国共终于达成了《双十协定》。周太暄自刻蜡板,把《双十协定》油印出来,每个同学发一份,然后在课堂上组织讨论。《双十协定》第二条中提到,“关于政治民主化问题:一致认为应迅速结束训政,实施宪政,并先采必要之步骤”。
有问:“什么是训政。”
周太暄解释:“孙中山曾把“建立民国”的程序分为军政c训政c宪政三个时期。军政结束后,实行训政,训政时期的任务是施行约法,由政府派出经过训练c考试合格的人员到各县筹备地方自治,并对人民进行使用民权和承担义务的训练。凡一省之内全部的县已实行自治,就可以结束训政,开始宪政时期。”
还有同学不太明白,周太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新民主主义论》发给同学们,让他们结合自己的问题仔细阅读寻找答案。
第二天课上,周太暄问:“那位同学读完了《新民主主义论》?”
一个叫刘美的女同学抢先举手,刘美是英语课。周太暄非常喜欢这个聪明柔弱又喜欢独立思考的,他微笑着问:“刘美,你说说看?”
刘美有些紧张,白皙的脸变得通红,她怯怯地看了眼老师,老师的目光像阳光一样给了她力量,她鼓起勇气,用她特有的细柔声音说:“我认为训政是由国民党自己立法,而又由国民党自己的官员去训练人民遵守他们自己立的法律,”说到这里,刘美从桌子上拿起《新民主主义论》,用手指着文章读说:“毛先生认为,现在可以采取全国人民大会,并由各级大会选举政府只有民主集中制的政府,才能充分地发挥一切革命人民的意志,也才能最有力量地去反对革命的敌人”
刘美说到这儿,抬头看看老师,周太暄微笑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刘美放下《新民主主义论》,继续说:“我认为《双十协定》的核心是以民主的方式选出全国人民大会,由全国人民大会讨论,确定一部能大多数人利益的宪法”
刘美讲到这里,周太暄兴奋地带头鼓掌,同学们羡慕地望着刘美,跟着老师鼓起掌来。
刘美很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她羞怯地低着头坐了下来。
周太暄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地说:“同学们,经过八年抗战,我们中华民族驱除了外部侵略势力,可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条道路,新的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是民主自由的,还是法西斯的?是劳苦大众的,还是权贵们骑在人民头上的?这是我们每一个人,特别是在座的同学们应该认真考虑的大问题。”
周太暄的话引起了同学们的共鸣,从同学们那紧蹙着的眉头和沉思的目光里,周太暄知道台下这些同学们已经开始朝着自己引导的方向走了。
周太暄认为刘美是一个很好的苗子,对她的学习也格外关心,刘美也非常喜欢同老师讨论时政。一次师生讨论完毕,周太暄问刘美:“我觉得你的思想与你的年龄不太相符,你生活里一定有人影响你。”
刘美沉默片刻,点点头说:“1919年,全国招考留法,我父亲考上了,由县里付给300块银洋做路费,9月与李立三c李卓然c王若飞诸人同船去法国。留法期间,他偏向于工业救国,所以没有参加党的组织。后因祖母病,父亲于1925年秋提前回国。父亲从法国回来后,在长沙市政府交通局谋了份差事。抗战爆发后,他参加了国民党军队,官阶曾到上校。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我们一家随着军队从湖南撤到广西,后来又到贵州,颠沛流离,也在路上染病而死。我年纪虽然不大,但目睹了国民党的无能和腐败,父亲也多次向我流露出后悔当年在法国没参加党,这一切都对我有潜移默化的影响。”
刘美提到了党,周太暄感到她是在试探自己,他一时还拿不定主意,决定再观察一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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