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瑾忘了自己是如何走下高桥,如何走过姑苏河边,如何走到昨日算命的地方,如何走出了城,如何累倒在地,如何看着天空和面前的溪发呆。
废物就是废物!
昨天夜里流光的泪,今天又在眼眶里涌动,一滴一滴落下来,打湿了胸口的衣襟。
“我的瑜儿这是怎么啦?”老道从一旁的草丛里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说。
程白瑾没有说话。从到大,哪怕是坠落山崖那次,他都会无声的哭。大概从就知道,能依靠的人,只有孤儿的自己。他从来不会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可能婴儿时飘在那河流上,已经大声哭干了最后的眼泪。
倔强又孤独。
老道摸了摸他的头说:“师傅打听过了,明天还有武试呢,武试表现得好,可能会被破景境界的老师直接收为弟子。那考官看你不行贿才不让你过的。
“你骗人。”
“师傅怎么会骗你,你自己去打听打听吗?”
“我不是说这个。”
“你说师傅拉了勾不去看你初试?师傅在呀,师傅不是去帮你买剑了吗。”
“也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你明明修为那么高,为什么传我一本《清心咒》!”
沉默,良久的沉默。
老道叹了一口气:“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程白瑾抬起脸,本就是秀气的脸,再加上满脸泪痕,透着惹人心疼的柔弱。
“坠落山崖那次我就很好奇,为什么那青山那么听话,我掉下去的时候,刚好就长出一截藤蔓又正好缠在我身上?”
“长大了之后我晚上老是往青山山顶跑,因为我的功法告诉我,四合青山和你的功法紧密相连,十一岁那年我看了《墨氏境界论》就在想,青山和你身上有那么多千丝万缕的联系,旁人看不到,我感受的真切,青山是你的本命吧?师傅你的修为有合念境界吧?我感觉到你体内的元气。就好像星辰大海,无边无际。”
“还有一次山里来了马贼,要抢走观里的钱财银两,还要刮下三清像上的银漆。你叫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门里。半晌之后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说他们被你拿钱打发了。你哪来的钱?我只感觉到青山的元气搅得风起云涌,还有那散不开的血腥味。他们被你镇在山下了吧?”
“但我还一直不敢确定,直到昨天,我看到天要下雨的时候,感觉到巷子里有那座我很熟悉的,我在那儿长大的家的气息,师傅你把青山取出来迎敌了吧?我看到了青龙印,看到了太一宗功法,这才知道,这些年你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传我一本破破烂烂的《清心咒》,因为我资质太差,是个废物吗?”
这一大番话说完,程白瑾哽咽了起来。这也是他记忆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哭出声音。
天乩老道静静地看着这个这辈子最宠爱的徒弟。
“师傅来告诉你为什么。”
“你还记得吗,每一年六月初一,师傅都会另摆一双竹筷,祭奠你死去的师兄。你甚至不知道师兄姓甚名谁。”
“也许在你心里,师傅传给了他真本事。对你不管不问,觉得你的资质很差,不把你放在心上。可是你不知道我在你身上耗费了无数的心血,远甚于他。”
“你师兄叫做张麟角,凤毛麟角的麟角,他很骄傲,他很张扬。他太一宗震字诀修行的比为师都好。九岁那年和我吵架离家出走,为了证明没有我可以很好,他独自入了日落林,杀了一只百来斤的妖兽拖回家。”
“他好骄傲,他也好强大。他这辈子未尝一败。和你一样,他向往自由的宜园。好啊,去就去吧,却偏偏要争那宜园第一。和如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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