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财东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本名张显贵,在董家大庄的堡子学堂里上过几年私塾。他从小就不务正业,倒是捉狭弄鬼,整人害人的行家里手。在堡子学堂里上学期间,他是经常受老师处罚的典型。同时,老师在暗中也没有少吃他的苦头。
堡子学堂只有这一位老师,姓付,据说是兴丰付家寨人氏,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虽经当地的几位老中医极力诊治,还是落下了残疾,一条右腿僵直,成年后腿上的肌肉也萎缩了,挽起裤腿,那腿子就如同一条麻杆。因这缘故,终身未娶。好在他们还算家道盈实,父母开明,从小让他在曳湾集的私塾里一边治病,一边上学,这样断断续续地上了将近十年,什么四书五经,诸子百家都有所涉猎,写的一手好字,好多农户家里的中堂对联都出自他的笔下。在兴丰梁上也算是一个有大学问的人,当个启蒙老师自然绰绰有余。再加上他对要求严格,收的学费也极低,附近十里八乡,好多农人家庭都把孩子送到堡子学堂去读书。解放后,好多村子里的会计文书都出自他的门下,这是后话。
单表张显贵一开始到堡子学堂上学的时候,因为脑瓜聪明,很得付先生赏识。一年多后,他的顽劣天性逐步显露,受到付先生几次打手板的责罚。他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付先生由于肠胃虚寒,每到冬天就买一只山羊,早上常常在教室里的火炉上炖羊肉,这样做饭与取暖两不误。当教室里飘满羊肉味的时候,们读书的兴致往往大减,老师在此时也常常会让去堡子的院子中玩耍休息一会儿。张显贵却寻思出了捉弄老师的办法。他出去到堡门外,悄悄地捡上一把黄豆似的羊粪,在口袋里搓碎了,然后再走进教室,经过火炉的时候,用身子遮住老师的视线,趁机把半把挫碎的羊粪渣撒在滚沸的羊汤里。当老师吃着他下过调料的羊肉汤时,心中充满了一种报复之后的快感。
当几次这样的捉弄得手后,他觉得还不过瘾。后来又想出了更加离奇的整人伎俩。由于付先生一条腿是直的,他上茅房解大手蹲不下去,所以在茅厕的台阶上栽了一根木桩,这样在如厕解大手的过程中就手扶木桩才能顺利完成。张显贵看出这个规律之后,坏点子就油然而生。他趁茅厕没人的时候,摇松了木桩,用虚土伪装好,就如同没事人一样悄悄从后门溜进教室坐下了,付先生如厕的时间也就在这个时间段,当他还像往常一样,一手抓了木桩之时,那木桩一下松脱,它连人带木桩都滚到了粪坑里,粘了一身的污秽。当们听到老师的喊叫,跑出去把老师从粪坑里拉上来的时候,付先生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张显贵成人之后,无心务农,靠着在堡子学校学到的一点文字功底和与生俱来的捉狭狡猾天性,经常代人打官司,是东乡里有名的讼棍。可以说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无理也要占三分便宜的那样一种人。张显贵整日游手好闲,从不干农活,专好打听家长里短,邻里纠纷,播弄是非。如果听到那儿有纠纷,就会主动找到当事双方,两边挑拨,扩大矛盾,然后帮出钱多的一方代打官司。书写诉状、投递状纸、出庭应诉、挨板子、受关押,一应过程都是自己,代主家受过,为捞钱也真是拼了命了。当然,他代打官司也有自己的原则:就是不杀人抢劫之类严重刑事案件的官司。
往往经这讼棍的官司,无论输赢都会让打官司的双方付出沉重代价,让中等农家接近破产,让穷家卖牛卖地。久而久之,张显贵就和衙门里的人混熟了,他们就联起手来鱼肉事主。甚至于在很多官司中没有张显贵的出马,那些真正要打官司告状的人到了衙门里去,都立不了案,或被久拖不办。所以,在东乡里,有人要打官司还不得不请张显贵出马。张显贵也觉得自己是跺跺脚兴丰梁也会打颤的厉害角色,是东乡里一个叫得上号的大人物了。他还习惯于让别人称他“张老爷”。人们惧怕张显贵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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