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歹毒,见了此人,大家表面上都会陪着笑脸,称呼一声“张老爷”。背过了都把他当瘟神,避之唯恐不及。
这回贾立信落到张显贵的手里,他既没有打贾立信,也没有过多的言语恐吓,而是把贾立信捉回自家祠堂,强逼他录了口供,又强行签字画押。让贾立信承认偷了他家一百现大洋,还要说这些大洋除自己挥霍了一部分之外,其余都被他的一个外地同伙带走了。等把这一切所谓的铁证准备充分了,张显贵就派人去通知贾仁。
贾仁见到来人时,他正在给自家的牛铡草。他的女人用双手卡住草捆前端,右膝连带小腿顶压住草捆的中后部,熟练地向铡口入草,每次移动一寸,贾仁向下压动铡刀,一起一落,很有节奏感,刀刃切断草把的声音很清脆。
这报信的人看到贾仁把一束草铡完了,他老婆重新整理草把子的时候,就把贾仁叫到一边,说了贾立信犯下的事情。当贾仁听到是落到张显贵手里时,他的头上如同响了一个炸雷,差点栽倒在地。贾仁心惊肉跳地听完来人的讲述,给老婆说了一声:“草不铡了,你慢慢收拾,我去一趟旧集寨。”说完就跟着来人走了。
到了旧集寨张显贵家祠堂的大门口,一眼就看到被捆绑在大门旁边一棵碗口粗老槐树上的儿子贾立信,他立刻火冒三丈,没等来人反应过来,就冲上去扇了贾立信几个耳光,跟着他的那个人马上拉住了他,并劝他进祠堂说话。
张显贵端坐在祠堂正厅的太师椅上,左手端着一把青铜长颈水烟袋,右手拿着火媒子,咕噜噜、咕噜噜地吸着水烟,看到贾仁面色阴沉地跨进门槛,这张显贵只是向上挑了挑眼皮,继续把他没有吸完的一锅水烟吸下肚去,然后稍停了停,撮起嘴唇向斜上方徐徐吐出。这才开口说话:
“贾兄弟你来了?请坐吧!”
贾仁嗫嚅着,然后磕磕巴巴地说:“张老爷好!我来了!”
张显贵:“你知道我请你来有什么事吗?”
贾仁:“不太清楚,还请张老爷吩咐!”
张显贵:“你看到你儿子了吧?”
“看到了,在门口树上绑着呢!”
“为什么绑在树上啊?”
“不知道!”
“他偷了我家的钱物!你说该怎么办?”
“你看该怎么办就这么办吧!反正我这当父亲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损失的钱物谁来赔呢?他毕竟是你的儿子!”
“人已经被你抓了,他偷的你再拿回去吗!我也不认这个儿子了,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你怎么处置都随你。”
“这你就说错了,父子关系那是与生俱来的,能说不认就不认吗?何况你今天才说不认可有点晚了,以后认不认那是你自家的事情,今天你必须负责到底!”
“你让我怎么负责啊?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我可没有少受罪啊!我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也没有多么严重,就是赔偿我的一点损失吗,他偷了多少赔多少,也不多要你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你的!”
“那到底偷了多少?该赔多少啊?”
“不多!就偷了我家一百现大洋,还有几吊小钱。几吊小钱就算了,权当我给孩子的零花钱,一百现大洋那是我准备买地的钱,这个是必须要赔的。”
“人已经被你绑在门口了,他偷了的你向他要回来吗!”
“说得好听,我都要回来了还叫你来干什么?”
说完这话,张显贵把放在桌上的,有贾立信画了押的一纸供词推到贾仁面前。贾仁拿了供词逐字逐句地读了一遍,心一下沉到了海底。
心想这讼棍张显贵真是太阴险歹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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