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后院主房里,套间卧室里都一片漆黑,唯一亮着灯的是西屋邓举人的书房。李九盯着书房的灯光。不久,书房的灯也灭了。李九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可是,邓举人并没有从书房里出来。这李九判断,邓举人今晚是要宿在书房了。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周围鸦雀无声,整个村庄里没有了一丝半点的灯光。李九估摸着已到子夜时分,人都睡熟了。他从老槐树上下来,把伏在菜地里的黄红天领到邓举人家院外的东墙根下。因为邓举人家坐北面南,前后两院之间在东南角有一个小门连通。后院的东边有一个厨房,厨房较小,两边空出的地方就是院墙,而这段夹在主房与厨房中间的院墙,正是李九选择进院子的突破口。
来到墙下,李九从腰里解下经常绕在腰间,长有三丈有余,与竹筷一般粗细的牛筋绳子,绳子的一头是一个能活动,有关节的钢制小虎爪,这是专门用来爬高的工具。可别小看这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它的制作工艺极其复杂,制作它的手艺也只是在艺人的家族内部继承沿袭,外人根本无从知晓。李九的这套工具还是他的师父给他置办的,他师傅说,能制作这个虎爪绳具的,津门只有一家,虎爪小巧灵活,强度大,牛筋绳子虽细,却能负重三百多斤而不断。
李九站在墙下,向墙头瞄了一眼,把虎爪在空中抡了两圈,“嗖”地一声抛向墙头,虎爪准确地翻过墙头,抓在了墙头内侧的砖沿上,李九用力拽了一下,感觉很牢靠。于是,就把嘴贴到黄红天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从腰间取出一个山羊皮护手戴上,抓牢绳子,蹬着墙体,几下就蹿到了墙头上。黄红天把牛筋绳子捆在腰间,李九在上头拉,黄红天把绳子在手中绕了两圈,脚蹬墙皮,被李九拽了上去。然后,又让黄红天顺了内墙,李九边拉边放绳子,黄红天就轻轻地落了地。李九取下虎爪,让虎爪抓住墙头外侧砖砌的墙沿子,自己顺着绳子滑溜了下来,李九并不收绳,因为出去的时候还要用呢。
李九带着黄红天,轻手轻脚地走到邓夫人卧室的窗下,耳朵靠近窗户,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用手碰了一下黄红天,拉他到门的位置。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长嘴小葫芦,一根鸡翅膀上的长翎毛,借着微弱的星光,用鸡翎毛蘸了葫芦里的清油,刷到了木门的上下门轴上,又从鞋筒里抽出一把小匕首,伸进门缝,拨开门栓,轻轻地边扶边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房门。房门推开之后,李九没有一下就闯进去,而是俯下身体,用左手把黄红天也按下去。之后,就像狗一样爬下去,用手向门里摸去。从上到下,一直摸到地上,边摸边爬。黄红天也跟在李九身后,边摸边爬。进到屋里,摸到了正厅地上的方桌、太师椅之后,李九站直了身子,静听了一会儿。正是子夜时分,屋里异常安静,女主人轻微的鼾声从侧面的卧室里传了出来。
李九在白天就已经对主屋布局看清楚了,这间主屋进门后右侧套房是邓举人夫妇的卧室,正对门墙壁上挂着一幅中堂与对联,下方是条案,条案前面方桌,方桌两面各有一把红木太师椅,左侧墙壁下摆着一排花梨木大柜子。而这排柜子正是李九下手的目标所在。
李九感到一切安全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一面能遮光,一面能照亮的小铜灯,又用特制的小火柴(头小梗细,划擦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擦着了火,点着了灯。李九把亮的一面向着左侧的一排柜子,轻轻移到柜前,用一个细钢勾剜开铜锁,又轻轻地打开柜门,从中间的柜子里挑了两件银器:一个银碗,一双银筷子。对其它的银器与青铜器物并没有下手。因为他这次的主要目的不是偷盗,也不想在万一失败,黄红天被捉之后惹出更大的麻烦。
墙角是一个大衣柜,李九用同样的方法打开之后,看到里面的衣服并未装满,藏下一个人的空间足够了,李九把黄红天拉过来,向柜子里指了一下,黄红天就钻了进去,李九关上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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