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就赶紧回家叫了自己的夫人,又让家人叫来本庄的接生婆去了场院里。
接生婆在屋里折腾了一阵子,满头大汗地跑出来,手上还沾着血,急急地说:
“这女人是难产,保不齐要出人命的!怎么办呀!”
黄贵儿一听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求着接生婆,也看着赵员外,痛哭流涕。赵员外想,刚才我看天有异象,这个孩子定非凡物,不会就此了结小生命的。于是对接生婆大声说道:
“快进去,拿出你的最大本事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接生婆也是见惯了生死,心肠够硬的人,他看了一眼已疼得死去活来,有气无力,只在土炕上哼哼的产妇,拿起剪刀,从会咔嚓就是一剪,随着产妇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这接生婆又一下跳上炕,用膝盖猛地顶压产妇小肚子,那小婴儿就和着喷涌而出的血水一起滑了出来,浑身沾满了的鲜血,却无声无息,不哭不闹。接生婆一下剪断了脐带,打了个结,从婴儿脚后跟一把提起,向前后心各喷了一口热水,又从小屁股上啪啪击了几掌,那小生命就发出了吱吱的几声叫唤,一会儿,哇哇的哭出了声,宣告自己来到了这凄凉的人世。接生婆把小生命交到赵员外夫人手里,赵员外夫人接住浑身是血的婴儿,一脸惊恐,双腿打顫。那接生婆这才顾及到大人,产妇已经昏了过去,脸色惨白,接生婆用手指试了试鼻息,觉得还有出的气,就慢慢地帮她擦洗了一下,看到剪过的地方还在渗血,就抓了一把早已准备在箩筐里的黄土,一下按在流血的伤口上,又拿过一床破被子盖在产妇身上。
接生婆走出房门,对着赵员外说:
“小的保住了,是个男孩,至于那女人,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如果挺过今晚,就能活命。”
赵员外一听,对接生婆说:
“今晚你就陪着产妇,照看孩子,费用包在我身上,不会亏欠你的。”
又转过身对黄贵儿说:
“快去请驼背郎中来看看吧!”
黄贵儿马上跑去请驼背郎中了。赵员外隔着窗户问自己的夫人:
“里面怎么样了?”
夫人说:“这女人不大好,我留下照看,你回家去吧!”
赵员外说了声:“有事叫我!”
就回家去了。
产妇的屋里,那黄贵儿也算为女人生产做了一番准备,除了一筐黄土,还有几碗小米,二两红糖。这会儿,屋里那刚生的小孩已停止了哭叫,接生婆包好了小婴儿,放到了炕角。赵员外夫人就赶紧到灶台上去烧小米稀饭,接生婆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走着,顺手抓了地上口袋里的一把麻子,开始嗑了起来,一会儿工夫,它的下嘴皮就堆积了像蜂巢一样的一串麻子皮,伴随着嘴唇的运动,自然地掉到地上。产妇的手指头动了一下,头也在枕头上扭了扭,眼睛也睁开了,接着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出几个字来:
“我看一眼娃吧!”
接生婆一把抹掉嘴皮上的麻子皮,从炕角拿起包在破絮里的婴儿,放在产妇的怀里,那女人用爱怜的目光看了婴儿一眼,吃力地抬起手,用他苍白冰凉的手指摸了摸婴儿的前额,又触了一下婴儿的嘴唇,那小家伙竟一下含住了他的手指吮吸起来。产妇眼角滚下一滴泪水,脸上映出一点红晕,眼珠急速地转了几转,浑身抽搐了一下,腿一蹬,头一仰便死了。
接生婆惊喊了几声,赵员外夫人端了一碗稀饭跨进了房门,看见接生婆用他粗硬的大拇指掐着产妇的人中穴,左手在胸口一下一下地压着。黄贵儿和驼背郎中也冲了进来,又是扎针,又是。可无论怎样摆弄,女人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冷,无可挽回地去了另一个世界。他的一个手指还被婴儿当吮吸着,接生婆拉出手指,婴儿发出一阵哭声。黄贵儿一看自家婆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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