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听她抱着牛腿琴如诉如怨的弹唱。
凌少风也曾问过这首歌和那把琴,刀绣秀告诉他,这首歌和琴都是以前马帮里一个年轻马脚子的,两年前那个马脚子遇到山匪身亡后,刀绣秀就继承了这首歌和琴。
渐渐的凌少风也明白到马帮的漂泊生活枯燥单调,常常借唱歌来抒发心里胸间的情怀,以表达他们对外界诱惑的向往,和一种无奈。
在马帮里的这段日子里,他跟刀绣秀相处虽时日不多,但言谈甚欢,眼见离别在即,心里不禁万分不舍。
此时见刀绣秀娇颜如花之下,却是大胆火辣,全然不似程蝶的娇羞腼腆,一时间心里阴霾一扫而空,道:“哪里哪里,秀儿姐是真的美,我又不是哄你开心。”
但是他已经哄得刀绣秀很开心了,只见她嫣然一笑,问道:“你要去西岭雪山作甚?”
凌少风道:“我要为一个朋友送样东西到那里。”
刀绣秀道:“听闻中原和江南都有大镖局,跟我们马帮差不多。你这算不算是单人走镖?”
凌少风被她逗得也笑起来,但他随即想起了程蝶,顿时心里一阵黯然,道:“我怎算是走镖的?我只是一个穷子。”
刀绣秀见他脸色忽然转阴,显得无精打采,道:“好端端的又怎么啦?”
她怎知凌少风的心思,见他愁眉不展,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你这个人好生奇怪。”
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从雪山下来,会不会在这里等我们?”
凌少风没想她有此一问,不由愣了一下,道:“你们回来时,还走这里么?”
刀绣秀道:“这条路我们常年走,我们马帮送货,能走熟路,宁愿绕远一点,也不会去走别路的。”
她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曾遇到过很多投缘的人,可是很多人见到一次,以后就再难遇见。我怕你一别之后,就把我们忘记了。”
凌少风见她说得伤感,心里顿起怜惜之意,脱口道:“我在这里等你们。”
刀绣秀喜道:“真的?到时我带你去我们的寨子,吃竹筒饭,酸鱼,腌肉,还有煎炸竹虫……”
她正自滔滔不绝,忽然传来吆喝声,原来马帮已上路。
马帮送货,千里跋涉。为赶路通常早饭也不吃便匆匆开拔,到午时才“开梢”,即吃午饭。凌少风追随马帮行走多日,自然也知这些规矩。
再走两日,夜里到窝子“开光”后不久,凌少风在帐篷里久久不能入眠,心里想:“待到明日,马帮便要往北而去,再不跟我同道,不如今夜悄悄离去,免得到时依依不舍。”
于是轻轻起来,蹑手蹑脚走出帐篷,悄悄去解开一匹红马的缰绳,牵着走远了,才翻身上马,悄然而去。
他这匹马却是那日前来骡马群里捣乱的其中一匹,连日来供凌少风乘坐,那马已温驯听命,此时驮着凌少风,也不嘶鸣,在夜幕中踏着月色轻步而行。
凌少风流落江湖已久,看过了人心的奸诈险恶,也感受过少女的柔情。而他跟马帮相处的时日中,却又看到了那些人的质朴和赤诚。马锅头待人热情善良,还有刀绣秀的大胆火辣。
这一切都让他心生暖意,此时回头看那马帮的帐篷已远,不由心里怅然若失,竟无比的失落。
他放松缰绳,让那马缓缓的行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夜空中星光暗淡,夜风不停的吹拂着,花香扑鼻。
忽然,柔软的夜风中隐隐传来一阵飘忽的箫声,忽东忽西,似有似无。
凌少风凝神去听,闻得箫声似乎来自东南方,于是催马寻声而去。
不一会,空旷草原中便见一条白影独立月下,手持一枝长箫放在唇边,轻轻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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