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寂的荒谷中,贫瘠的草地稀稀疏疏长着杂乱的短草,处春细风在草地吹得娴静。春季的风儿还是不尽如人意,亦或是贫瘠地上生长的草儿就是这般勇猛坚韧不易屈服,微风撼动不了。草尖挺挺的立着,草叶像是病娇翩翩起舞的女子随风摆动。天上的云不多,随风挪移的也是十分缓慢,天空宝蓝十分耐看,偶有娇小的雀儿在远处的低空偷偷绕走寻着早醒的虫子。
山谷中最显眼的莫过于身着一袭白袍双手叠放在后背的白发男子。眉清目秀,于微风出世不染,不沾烟火。一双冰眸电眼似乎能射出寒星,白皙的面庞稚气还未完全褪去,竟已经在鼻骨添上了一道疤痕,看着十足有些不大适应。在处风中舞动的白发穿过简洁的白发冠,打理的都是淡雅脱仙,衣冠济楚没有一根多余的长发在细风下乱飘。身上勾勒出不认识的粉色花朵,在白色的长袍上并不大显眼,背部是一片叶子和花枝,花朵部背过肩膀衍生秀在了胸口,含苞待放不多一分威严也不少丝毫秀气,和他站立的身形相得益彰。
齐足腕的白袍在风中襟飘带舞,刚好能瞧见脚腕洁白的靴子。背后叠放的双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手足重茧应该是经常触碰兵器和征战的缘故。时不时脖肢的扭动和长长睫毛的摆动都在描绘享受这难得的风恬阳波,任凭着微风刮擦自己脸上的疤痕。风儿也是十分知趣,扯动着的衣袍和长发都是刚刚好,多一分是有余,多一分则是不足。
“你们地钜一族都是这般偷偷摸摸的吗?”男子缓缓说道,不怒不争的眼神还停留在远处正在觅食的小雀身上,那小雀毫不知情,低着光溜溜的脑袋将喙上的泥土蹭在石头上。
男子身子正对着的稀疏草地上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小雀警惕得停了下来,一顿一顿扭着脖子,似是察觉到了周围有什么变化,扑腾着翅膀飞走了,男子看着远去的小雀微微晃了晃脑袋。
“地浮大人嘱咐过,要小心行事避免暴露身份,免得让人猜忌坏了大事。”说话的是个老者。
佝偻着身子拄着一根豕分蛇断的拐杖,头发乱糟糟的或胡乱披在肩上或任由其垂着风儿也懒得关照,脸上皱纹不多却也皮如刀挫,一眼能看见的只有爬在额头上面的几条。脖子上看不到血肉只是些能包住咽喉的松弛皮囊像是水边常见的奇怪的鸟儿。老者的衣物有些奇怪,只能遮住胯部和胸部,四肢和腰都漏在外边皮肤暗的有些发黑,声音却很是硬朗完全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
“地浮一脉是你族中少有的善者,这千年来两族相争,四方离乱,沧海横流,我族念其处善,温良恭谦,故不去多加干涉,何以无端邀我前来?”男子眼神意犹未尽转到了面前的老者身上,似乎还在意飞走的小雀,有些神韵不足。
“素闻天守十将中有一身袭白袍者,嘘问寒暖,体贴妖民,在族中是有口皆碑,近日地浮大人指名让我前来拜会时,是百思莫解,今日一见才恍然大悟其深意,原来是一位故人啊!”老者若有深意的黑眸一直盯着男子,关节凸出的黝黑手指也不断摩挲着手中残破的杖柄。
“是私事吗?”男子问道,眼睛中也逐渐恢复了些许神韵却也是不太情愿。
“私事公事还要靠大人定夺了。”老者回答,脸上微微露出笑意却也暗藏难以察觉的私欲。
“唉……”男子忾然叹息舒了口长气“怪我幼少时腹乏,贪了她一柄骨匕半头壮鹿,不则何以今日口短无力回绝,两族相持千年,龚老此行却让我好生为难啊!是我贪了,贪了啊!”男子一直后背着的双手终于放在了身前,手中多了一柄骨质匕首,像是抚摸孩子一样轻轻擦拭,左右摇晃着头,内敛的眼神中深藏着自责。
砰
贫瘠的草地上传来一声闷响。
“龚老你这是何意,您是为长者,此举白泽受之不恭,不管如何请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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